瞪眼,却又有一丝惊疑不定,上下打量她。

    然后唐时锦缓缓的道:“我听说,这家店是捕头大人罩着的,捕头大人每天都会来这边转一两圈儿,真正的背靠大树……而我,不瞒你说,我只是一个乡下小娘子,无权无势无财,不认识半个贵人。”

    这话说的坦然极了,连罗娘子都一时摸不准她的路数,眉头皱了起来。

    唐时锦续道:“但是我也听说,罗老板仁心大义,店中收留了许多无依无靠的女子,平素亦是处事温和,童叟无欺……”

    “闭嘴!”罗娘子冷声喝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废话!好听话我天天听,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现在只给我说说,余下的账要怎么办?老娘开店可不是为了做善事的!”

    看她们针锋相对,旁人一声不敢吭,磊哥儿更是惊慌失措,瞪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们。

    唐时锦仍旧十分从容:“罗老板,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恭惟您,只是在陈述事实……我从不认为人善就该被人欺,更不会认为罗老板有善心就该被算计,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罗老板相信,我绝对不是来耍罗老板的,我也没有这个胆子。”

    罗娘子垂眼看她。

    她瘦小伶仃,看人的时候还要仰头,但那个气定神闲的架势,却叫人无法轻视。

    然后唐时锦续道:“我现在没钱,但是我有办法赚到钱,”她一比地上的竹架子:“这就是我的办法。罗老板,做生意总有风险的,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机。我之所以之前不说,是怕你不答应,而现在……”

    罗娘子截口道:“现在我也可以不答应!这点儿布料我还赔的起!”

    唐时锦忽然笑了。

    罗娘子一瞪眼:“你笑什么?”

    唐时锦微笑道:“我笑,是笑罗老板真的是个好人。要是换了个人,他一定会说,我这些竹架子还抵不了一半儿布钱,大可以收了我的竹架子,还可以把我卖了抵债。”

    罗娘子冷晒道:“你倒提醒我了?确实如此!”

    “是的。”唐时锦正色道:“而且罗老板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也无可厚非。”

    罗娘子简直稀罕了,“那你不怕?”

    “我不怕。”唐时锦道:“我相信罗老板的人品。而且,罗老板,做生意终归是为了赚钱的,明日就是九月初九,大家都要放纸鸢,为长者祈福祈寿,街面儿上有的,全都是普通的纸鸢,七八成都是燕子。而我们这个,你只需瞧上一眼,便知高下……我们应时应景,奇货可居,根本不用担心卖不掉的问题。

    而现在,架子罩子都是现成的,大家只需搭把手儿,趁着上午把这些套好,下午我把它卖出去,卖得了钱,我立刻给你结帐,不过是耽误一会儿工夫,并不会短了银钱,岂不是两便?”

    罗娘子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凭你怎么舌灿莲花,老娘偏偏不要!老娘生平最恨做事奸滑之人,今天老娘就豁出去不做这个生意,也不会白白叫你算计了去!”

    她叫人:“香巧!把这些破竹子都给老娘烧了!”

    一个妇人应声站了出来,拿着火折子就去点那些竹枝,很快就噼哩啪啦的烧了起来。

    唐时锦皱紧眉头,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