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转身出去了。

    她这会儿是躺在堂屋,平时爹娘睡的榻上。

    唐时锦听了听屋里没人,就捋起碎发,低声问磊哥儿:“我头上的伤,真的好了?”

    磊哥儿爬上来看了看:“有个坑坑,那么长,”他比了比:“旁边的肉白白的,一大道白白的,这么长。”他又比了比。

    唐时锦缓缓点头。

    从出血量来看,昨天的伤口应该不小,如果真的用泉水洗洗,一晚上就能愈合这么多,那这泉水,起码对外伤来说,是个顶级的好东西,剩下的就看鸡肉了。

    她想了想,问磊哥儿:“帮阿姐办件事,敢不敢?”

    磊哥儿点头,她就附了耳低声道:“咱们家的鸡,那个黑翅子……”

    乡下鸡大多散养,白天就散到家附近,自己找草籽虫子吃,晚上再赶回窝。

    以朱氏的抠门儿,就算瑞哥儿有伤,吃个鸡蛋顶天了,杀鸡那是过年才干的事儿,但要是鸡本来就死了呢?

    两人正咬耳朵,就听到有人说着话走近,大丫儿撒娇的叫了一声:“哥~~”

    然后两人就拉拉扯扯的,绕过顶箱柜进来了。

    磊哥儿萌萌哒小脸儿,登时就皱了起来,怒瞪着他。

    唐时锦伸手捂住了磊哥儿的眼睛,在他耳边道:“出去玩吧!”

    磊哥儿低头从两人身边挤了过去。

    唐时锦抬起头来。

    唐时珩一身青衫,负手站着,神色不豫,大丫儿抱着他胳膊,示威似的冲她一抬下巴。

    二丫儿平时最见不得她这样。

    只要她一跟唐时珩亲近,她就会被刺激到,疯了似的大叫大闹,无数次扯着唐时珩的胳膊,哭的一脸眼泪鼻涕:“你是我哥啊!你是我的亲哥!你怎么能不理我……求求你看我一眼,你理理我啊!”

    爹最不喜欢这种没规矩的样子,一见到,是必定要骂的。

    大丫儿有些期待,又往唐时珩身上靠了靠。

    唐时锦果然开口了,她微笑着道:“兄长,有句话我不大懂,请兄长帮我解一下。”

    唐时珩正要说话,被她说的一愣:“什么话?”

    她慢慢的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何解??”

    唐时珩一怔,脸色微变,迅速从大丫儿手里抽回了手臂。

    大丫儿也愣了愣,小脸儿憋的通红。

    然后她眼圈儿一红,就掉下泪来:“二丫儿,我跟哥哥好心来看你,你为何如此羞辱我,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直说便是……”

    唐时锦欣赏了两眼:“兄长啊,我伤病在榻,你们过来看望,长姐数次伸手触摸你身体,又双臂交缠,相偎相依,我身为幼妹,见此情形觉得不妥,委婉提醒两位,长姐却视之为羞辱,居然哭了起来……此事何解?”

    她顿了一顿:“唯恼!羞!成!怒!可解!你们若不认同,我们现在就出门找人评评理!”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