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直到隔天的中午,唐时锦才腾出空儿来,到处溜达着走了走。

    他连院子里梅花桩上,她有一回打坏的一个坑儿都还原了!他连书房窗子的竹筒上,她有一回拿刀划拉出来的一个侧颜都还原了!

    不愧是炎柏葳!

    惊人的记忆力和惊人的强迫症!

    她还看了看当时他送过来的那个卷轴。

    炎柏葳从身后揽着她,与她一起看,她问:“那三一呢?”

    炎柏葳道:“一升一柿一双人?那个在我现在住的宅子里,我走哪儿带哪儿,还有这个。”他拿出来给她看了看,是最早她送他的一金一玉的人偶,被他摸的都看不清花纹了。

    说真的,这种与世隔绝的,只有你我的生活,真的特别美好。

    两人一直住了五天,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回来的时候没有赶路,两人小做了易容,出了阵法,掷树枝选了一个方向,奔出一阵儿到了城镇,就投了客栈。

    然后早上再从客栈往外走。

    随便选的地方,居然还挺繁华的,走出来还遇到了很多背着背篓的采桑妇。

    唐时锦随口吟了一句诗:“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诶,这谁的诗来着?”

    “曹植,”炎柏葳道:“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

    他叨叨叨的把整首诗背完。

    唐时锦问他:“你说曹植这么厉害,为什么没当上皇帝啊?”

    炎柏葳道:“他为人有些恃才傲物,酒后在王宫禁道上纵情驰骋,惹得曹操大怒,错失世子之位,与他生命也是一个巨大的转折……”他又叨叨叨说了半天。

    唐时锦随口道:“对,有才华未必是好人,才子未必是好官,曹植李白都是!”

    炎柏葳道:“这两人还有一些不同,李白虽写下‘我辈岂是蓬蒿人’,但其为人放荡不羁,极为高傲自负,不受规矩羁绊,从未参加过科举,政治上见解也并不高明……而曹植,与他身世就不同,他一直有建功立业之心,少年时便曾随父征战……”

    唐时锦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这种……就是她不管问什么,他都能张口就来,而且全都能叨叨叨答一串儿的感觉,真的棒呆了。

    她握了握他的手。

    他转头看她:“嗯?”

    她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喜欢听你说话。”

    他挑了挑眉。

    两人正相视而笑,就听旁边一人愤怒的道:“难道这世上,真就没有王法了吗?难道他真能一手遮天吗?”

    唐时锦转眼看了过去。

    她出来的时候,脸上涂黄了,虽然穿的也是男装,但绝不会叫人一看就看的出是女扮男装,所以这句话,应该不是说给她听的,只是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