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扔进房里,一直到天都黑了,赵三娘才小心翼翼的,给他端了一碗粥过来,道:“夫君,这是我偷偷盛的,你快喝。”

    唐时珩饿了两天,连滚带爬的扑下床,整张脸埋进粥碗里,狗一样呼哧呼哧的吃了几口。

    抬起脸来时,汁水从他脸上落下来……

    他陡然间哈哈大笑……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秀气的乡下小娘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快吃快吃,这是我从流水席上偷的!”

    如果,那时,他娶了她,会怎么样?

    如果他没有帮着朱氏害死亡母,一直照应着弟妹,又会怎么样?

    那他如今就是卫王府的世子,财神爷的兄长,他有世人望尘莫及的家世,有花不完的银钱,用不着对任何人低头,用不着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强颜欢笑……风风光光,锦衣玉食,那该有多好?多好?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极了。

    他笑着笑着,又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唐时珩死了。

    死之前,在桌上写了一个“歉”字,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倒是万素云一路昏迷着回了京城,一醒来就大吵大闹,说要见皇贵妃,然后,直接被勒死了。

    唐时锦有点吃惊,问:“所有人都没有见她?皇上皇贵妃,万家人……全都没有见她?”

    黑衣人点了点头:“全都没见。”

    唐时锦有些唏嘘。

    其实这妹子也挺悲剧的,皇上闺女,养在万家,地位超然,不敢管束,也不用培养什么亲情……养出来这么奇葩的性格,到头来,一朝失去了血脉之荣,这些亲人们,居然连一点脸面情都没有,都躲的远远的。

    就这么死了。

    唐时锦问:“那那个赵三娘呢?”

    黑衣人道:“没杀,直接赶走了,钱塘那边那个孩子还没有送来,估计,送来也会直接处死吧。”

    唐时锦叹了一声。

    炎柏葳问:“赵平波?”

    他们走后第二天,戚曜灵就派了几个锦衣卫去了府衙,然后陪着何氏把嫁妆搬出来,写了和离书又去官府存了档。

    何氏的聪明之处在于,她借着唐时锦的势,将小儿子也给带了出来。

    事实上,唐时锦这一波操作,在大家眼中并不聪明。

    之前赵知府的所作所为暴出来之后,唐时锦做为被连累的人,被众人同情,又被“官场中人”认为技高一筹。

    但是这么一来,大家都觉得她有些多管闲事。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她这种就显得特别费力不讨好……尤其事后何氏上门道歉,却被拒之门外之后,就更让人觉得她就是冲着赵知府来的,得理不饶人。

    然后她几个徒弟一商量,把赵知府夫妻俩的过往放了出去,包括夫妻吵架的“给钱就卖”。

    大家一琢磨,这赵知府仗着夫人发家,仗着夫人来江南做官,却与一个通.奸的妾室“真爱”,连进正室房都得花大价钱……种种,怎么这么贱呢?所以唐时锦这分明是在为何氏出头。

    男人的想法不重要,这一波,大讨了女人的好。

    大家虽然不敢明着说,但又想起了当年她说“我是女儿身,最知女儿苦”,顿时生出了许多亲近之意,尊贵卡的销量又凭空长了一波。

    唐时锦听着都乐了,心说这几个徒弟算是出师了,都会拿舆论赚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