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我这没有,酒倒是有一碗,喝么?”

    他随口说笑,甩手已是把半碗酒借着巧劲搁在了泥像脚下,自己又自顾的喝了起来。

    那两个姑娘却被吓得不轻,像是两只战战兢兢的兔子,好在让她们欣喜激动的是,雨中突然多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两双眼睛当下殷切的瞧去,只盼来人能救她们脱了这虎口。

    苏鸿信端碗喝酒,也听到了动静,那脚步来的轻快,共有八人,并非是什么敌人,雨氛里,只见先是闪出一条红衣倩影,披蓑戴笠,手中握着杆火枪,身后再有七人紧随而入。

    当先那人雨笠一掀,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她奔到近前,上下打量着苏鸿信身上的伤势,眼神满是担忧。

    “没事!”

    苏鸿信笑笑。

    陈小辫还没说呢,身后一矮小身影抢先挤了上来,劈头盖脸的就跳脚骂道:“你个信球八叉的玩意儿,遇到这种事儿,不会喊老子?非得自儿个逞能,你要是出了事,我闺女就得守寡!”

    一口唾沫星子乱飞。

    笠沿一掀,露出了陈老头那张老脸。

    来人正是陈小辫一家。

    苏鸿信也才想起来这么一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平日里独来独往习惯了嘛,再说了人家是冲我来的,我也不想劳烦你们,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光说屁话,你要是真有心,就不该让素素担忧,往后再敢犯浑,我先断你一条腿,那妖道呢?”

    老头一翘山羊胡,气呼呼的问。

    苏鸿信指了指一旁的焦尸。

    “就剩半截了,刚才被雷劈了,乖乖,这厮竟然还会施展那掌心雷!”

    陈小辫他爹没好气的翻眼说道:“屁的掌心雷,那道门的“掌心雷”纯阳浩大,你以为我没见过,这妖道身染煞气,能练出来个屁!”

    他又瞪向苏鸿信。“这妖道一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瞧出他不对了,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敢留在村里,还不是怕被瞧出破绽,本来我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走了,可你小子……下次办事多用用脑子,别以为就你聪明,这世上能人无数,奇人更是不少,再这样,你小子迟早吃亏,你丢了命是小,我闺女可是我心头肉,敢连累她,哼哼!”

    苏鸿信苦笑不已,连连称是,随后又朝角落一扬下颌。“我本来也想先瞧瞧,可那妖道也不知道从哪掳来这么两人,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遭了毒手吧!”

    几人这才看到那两个姑娘。

    问了一下,都是温县的人。

    “哼,这次就算了,再敢有下次,非得收拾你!”

    老头仍是怒气难消。

    “先回去!”

    至于那两个姑娘,则是让陈家弟兄连夜送回了县里。

    等到众人都奔入了雨幕,走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庙里,火光渐暗渐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稀间,似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

    “轰隆!”

    雷光再现。

    一亮一暗间,老庙里一切依旧,尘灰厚积,布满蛛网,那判官泥像仍是端笔持书,怒目圆睁之相。

    只是其脚下酒碗,竟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