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商绅熟悉,还将他们的心思琢磨个透。

    霖县不少商绅都收到神秘传话,唯独跟陆庭修或夏秋关系好的没有,足可见背后的主导之人,对他们的关系了如指掌。

    这个人,暗中怂恿劳工及家属静坐示威,如今又阻碍商绅行善助困。

    呵,狐狸尾巴藏得再深,也终有露头之日。

    此人,已经呼之欲出。

    若真得到实锤,才让人头痛,他做事滴水不露,比吴同兴难对付百倍。

    陆庭修闻之,搁下笔墨,沉默深思。

    商绅对官府有误解,以华锋马首是瞻,而官府又不能强按牛低头饮水,更棘手的是,如果官府没能妥善处理好矿山案,百姓会质疑官府的威信,而商绅则会渐向华锋靠拢,成为被利用的棋子。

    陆庭修招来卫戈,低声耳语几句,卫戈“嗯”了下出门办事。

    夏秋忙前跑后,陆庭修宽慰道:“事情总会解决的,你不必忧心,早些回去休息吧,夏家那帮人估计也够你烦的,若需要官府出面尽管开口。”

    到嘴边的话,被陆庭修抢先说了,夏秋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倒也没再多说,临走前道:“如果你真的需要钱,跟我说便是。”虽然不多,但先解决燃眉之急,两个月以后的事到时再说。

    陆庭修莞尔,“今晚我想吃鸡。”

    “行,我给你做。”夏秋满口应承,“你早些回来。”

    一天的糟心事,夏秋心情阴郁,不过离开县衙时,见到陆续有百姓带着东西来衙门。

    他们是来捐赠的,这家几斤米面,那家半篮子青菜,给官府用来施粥救济病重的劳工。

    百姓本不富裕,却慷慨捐赠行善。

    夏秋豁然开朗,觉得陆庭修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大多数百姓还是有良知的。

    回到府,已经日落西山,悬壶堂的洪掌柜等候已久。

    夏家二十多口,想短时间租到适合的院子不太可能,他们对洪掌柜租的房子挑三拣四,还张口要钱,俨然将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主人,各种颐指气使,拐着弯打听夏秋的生意,显然是想染指侵占。

    洪掌柜看不惯丧良心的,特意来提醒一声,让东家要防着点。

    人心不足蛇吞象,夏秋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主,“洪掌柜,不管他们如何闹,绝不让他们踏进医馆半步,若敢闹事尽管报官。”

    洪掌柜点头,随即说起另一件事,“那帮劳工虽被官府转移安置,但他们指名道姓要涂神医诊断。这么多人,专人专方,涂老可吃不消,而且他们今天行为欠妥,涂老不愿出诊。”

    “他们是受人挑唆利用,做事不顾后果,我也不同意师傅出诊,但他可以指点药方。”自师傅出山,多少同行眼红悬壶馆的生意,不乏有人暗中使坏,想趁这次机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洪掌柜深知她的顾忌,“好,那我对外宣称,涂老身体不适,不宜出诊。”

    其实夏秋最担心的不是同行嫉妒,而是怕幕后黑手会对师傅下手。

    无论现在的砷毒,还是将来的傀儡尸毒,师傅都被寄以厚望,不容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