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都没看清。

    周班头不耐烦,“劳工家属成百上千的,怎么查?”

    “当时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个个都是人证。”

    “连谁打你,你自己都看不清,那些旁观者早就离开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周班头不待见夏家人,言语讽刺道:“你们夏家做了昧良心的事,还敢大白天跑出来瞎逛,这不是摆明讨打么?”

    夏老大正在气头上,一听周班头奚落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官爷,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犯法的是夏老二,跟我们何关呀?”

    “亲兄弟明算账,你这么说也没错,夏老二犯法确实与你们无关,苦主迁怒你们自然不对。”周班头冷哼一下,话锋一转,“那夏姑娘的生意,又与你们何关呢?”

    这话,气得夏老大肝疼,“官爷,这事……不是这么论的。”

    “那该怎么论?”周班头眼珠子一瞪,“要不,我找典史大人给你好好论论?来人,这帮人无故滋扰夏家粮铺,先押去牢里关着,等典史大人候审……”

    “别别别……”

    夏老大受过牢狱之灾,光是听着监牢,浑身的皮都紧了,这才恍然清醒过来,不敢再跟官爷叫板。

    刚才是气过头了,如今冷静下来,惊出一身冷汗。

    这帮人跟夏秋同一个鼻孔出气,到了牢里哪还有自己说话的份,怕是不死也脱身皮。

    他不敢再耍横,带着家人溜之大吉。

    出了衙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扬手打了自家婆娘一巴掌,骂道:“都是你出的骚主意,害我今天丢尽脸面。”

    老大媳妇捂脸,恨得直咬牙,“分明是昨晚你们几个爷们商量好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怂货,在别人那受了气,就拿她当出气筒,夏家人都是狗娘养的畜生。

    “你还敢顶嘴?”他撩起袖子,左右开弓。

    老大媳妇忍无可忍,当街跟他对打起来,“你这死老歪,有本事就跟他们干啊,别只会窝里横。”

    儿子跟女儿们忙向前拉劝,“爹,娘,你们别打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别看老大媳妇腰粗腚肥的,可压根不是男人的对手,连挨了好几拳脚,被打趴在地差点没要了半条命。

    披头散发的她干脆坐在地上,扯着嗓子捶胸顿足的,“天杀的泼才,我李秀娥给你这根老歪瓜生了三个孩子,你们老夏家却从不把我当人看。

    来啊,你有种今天就把我打死!我当初就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没良心的……”

    想到这辈子受的苦,老大媳妇当街嚎啕大哭,又引来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

    夏老大被儿女们死死拉住,破口大骂道:“臭娘们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休了你!”

    “爹,娘,你们是要全城人都看我们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