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陆庭修又戳她,“喂,我饿了。”

    夏秋才不惯着他,不知从哪扔包桂花糕过去,“你自己凑合凑合。”

    医馆招投之事,夏秋仍耿耿于怀,她不偷不抢的,陆庭修凭什么不让她参加。哼,无非就怕人说他肥水不外人田。

    她没金刚钻,敢揽那瓷器活?

    分明是他心里有鬼,怕跟她扯上不伦不类的关系,落人话柄而已。

    这就是霖县的父母官,呵呵,表面清高无私,背地里摸她房间。

    夏秋不停脑补着,殊不知她既猜对了,却又错的离谱。

    这些,陆庭修浑然不知,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桂花糕软糯,桌上的茶水是温的。

    陆庭修拖着没有灵魂躯壳回家,吃着她特意留的点心,果腹后总算回魂。这个夏胖胖有意思,嘴巴恶毒的紧,对他倒是无小事。

    这个女人真让人不懂,总爱刀子嘴豆腐心,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陆庭修边吃边遐想,完全忘了之前对她的反感排斥,反倒觉得有趣的紧。

    再晚再累回家,都有人牵挂,为他留一盏灯。

    这种感觉,自娘死后就再也没有了。

    对他这么上心,为何不表白呢?

    如果她说,他或许会考虑一下。

    欲速则不达,陆庭修摇摇头,继续填肚子。

    吃饱喝足,他也没打算走,就静静坐着,等着她发问。

    可左等右等,非但没等到夏胖胖开口,反而呼噜声响起。

    狂瘦后,呼噜声不似之前夺命,更似幼童那种憨憨的,透着丝……可爱?

    这念头冒出来,连陆庭修自己都吓了跳。

    她以前总爱插手他的事,他也已经习惯,如今她突然撒手不管,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慌呀。

    夏胖胖,她真不想知道官府今天筹集到多少捐款,他对捐款如何安排?

    鼾声越来越响,陆庭修见她睡姿辣眼睛,取过一旁的被褥遮盖好,再吹熄油灯关上房门。

    站在庭院阶梯上,陆庭修抬头望皎洁的月色,胸口涌出股莫名的情愫。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虚无缥缈的东西,似猫爪时轻时重挠着心房,偶尔张开利爪刺过来,又痒又痛的,让人极不舒服。

    他这是空虚了?

    陆庭修摇摇头,抬脚回房。

    下半夜,突然淅沥沥下起雨,吧嗒吧嗒打在院角的芭蕉树上,清清脆脆的。

    迷迷糊糊间,陆庭修徘徊在芭蕉林跟漏雨的神庙,那只揽着夏胖胖的手,越捏越紧……

    人晕沉,醒来浑身乏力,早起来醒来哪哪都不对。

    换衣服时,陆庭修羞愧交愤,竟然梦遗了。

    人生第一次,献给了夏胖胖。

    好彷徨。

    好无助。

    好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