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的灯笼,也随即被打湿,眼前一片漆黑。

    青色的闪电“咔嚓”巨响,划破夜空,紧接着霹雳雷打下来。

    闪电的光猛然一亮,只见一张脸浮现在眼前。

    夏秋吓得倒退两步,再眨眼却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看错,那是真真切切的脸,虽然被雨水打得劈头散发,可那双眼睛她化成灰都认得。

    那是吴渔的眼睛,瞳孔散发的怨恨跟绝望,直刺人心。

    夏秋摸摸胸口,心跳更加激烈。

    前两天二狗来了趟,说手头拮据的吴老三偷偷找吴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乞白赖好久才走。

    狗改不了吃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懒得再管。

    不过,按吴老三的性子,既然盯上吴渔,不把她榨干是绝不会罢手的。

    自己并非胎毒发作,而极有可能是吴渔出事了。

    尽管吴渔一叶障目,但她如果出了纰漏,自己也得担着。

    夏秋果断转身,由后门离开。

    离开府,夏秋冒雨前行,没有直接去吴家,而是在街上不停游走。

    要去哪,她自己心里也没谱,只是隐隐觉得应该往哪走。

    冥冥中,似有股无形的意识,在指引着她。

    穿街走巷,夏秋在一座院门前停住脚。

    城北的二进宅院,院墙高深,从外头也瞧不出什么。

    不知,夏秋知道,吴渔就在里面。

    两人之间的排斥,越是靠近越让人不舒服。

    夏秋推门,门应声开了半道缝。

    刚要走进去,里面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继而是仓促的脚步声。

    夏秋马上收回手,快速避进巷子里头。

    门“吱”地被打开,一道影子慌乱地从眼前掠过。

    闪电的青光一晃而过,夏秋看到衣衫凌乱的吴渔,跌跌撞撞逃跑。

    夏秋站出来时,吴渔已经消失在倾盆大雨中。

    她退回宅院前,确定周遭无人,这才收了伞侧身进院门。

    堂厅狼藉遍地,桌上的酒菜瓜果撒落一地,看来是经过一番打斗,但实力悬殊。

    内室传来血腥味,夏秋绕过满地的东西,垫脚往房间而去。

    一个**的男人,匍匐在地上,脑袋下淌着一大摊血,旁边有个染血的烛台。

    看来,是吴渔受到侵犯,反抗中拿烛台打了这只色狼。

    出手太重,人已经凉了。

    院外,脚步突如其来。

    夏秋刚要起来,一道跌跌撞撞的影子冲进来。

    吴渔去而复返。

    看到夏秋,眼睛猛然睁大,脸色煞白。

    两人都没说话,怔怔望着对方。

    过了半晌,惊张失措的吴渔嗫嚅道:“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是他在酒里了药,想趁机非礼我。”

    想到刚才的不堪,吴渔手足无措,眼泪直流。

    “怎么会这样?”夏秋头痛欲裂。

    “是我爹他……他骗我,说想找胡老爷借钱做生意,但需要担保人,我拗不过他再三哀求就答应了,谁知他竟然把我卖了……”

    吴渔捂嘴,哽咽地哭着。

    夏秋:“……”连骂她蠢的念头都没有。

    这种不分好赖的,把自己作死是迟早的事。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还能做担保人?这分明,是被亲爹卖了,还帮着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