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轻松,往药柜台走去,“麻烦帮我抓几味药,附子、干姜、肉桂、肉苁蓉,阳起石、狗脊……”

    伙计包药的手一怔,然后抬头起客气道:“请稍等。”

    伙计四十多岁,国字脸,蓄短须,左脸跟下巴各有道陈年旧疤,让老实的长相平添几分凶相。

    他一开口,是凉州本地口音,“阿绪,替这位客人抓几剂药,我去后厨看看徐太太的药熬好没有。”

    声音有些沙哑疲倦,他放下手头的活往后院走去。

    “好咧。”侧间药库走出名年轻的伙计,对夏秋笑脸相迎,“请问客官,你要抓什么药?”

    夏秋有点疑惑,觉得他跟画像不相,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将药方重新说了遍,阿绪动作娴熟地抓药。

    回头一看,陆庭修不见了。

    夏秋心惊,拔腿后院追。

    刚掀开门帘,满满的草药连带着簸箕,劈头盖脸砸过来。

    夏秋往旁边闪开。

    后院里,陆庭修已经跟伙计打起来。

    待他回过神来,伙计已经被陆庭修轻松扣住。

    堵后门的许明亮听到动静,冲进来二话不说将人锁了。

    陆庭修神情威严道:“周河,你终于露面了。”

    周河,正是杨氏年时的情郎,戏班的青衣。

    戏子擅长画妆易容,他去青楼喝花酒,在药铺做伙计,都是乔装过的。

    然而,万变不离其宗,再如何易容,跟本尊总有几分相似。

    亏得陆庭修火眼金睛,否则还真让他跑掉了。

    周河被押回衙门,夏秋私以为自己立了大功,陆庭修好歹也给个好脸,可是什么都没有。

    挥挥衣袖,潇洒地走了。

    周河对下毒供认不讳,却只字不提杨氏。

    “我恨她,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她父亲不会毒哑我的嗓子。嗓子坏了以后,我在戏班混不下去,跟着商队去西域做生意,一呆就是三十年。

    一年前,我带着大半辈子赚的钱,想荣归故里,谁知路上被马贼所劫。我身无分文,只能从头开始,幸好懂些药里,就在砭鹊堂做了伙计。

    半年前,她来药铺抓药,我一眼就把她认出来。听说她夫妻离心离德,我心里真是痛快极了,可这远远不够,凭什么她有家有儿,我却孤家寡人,于是我通过勾栏院的姑娘,给他推荐了秘方。

    两个月前,我偷偷在他的药里,加了天味子。”

    周河一脸宁静,静静坐在牢里,等着最终的判决。

    陆庭修带着他画押的招供书,直接去胡府。

    杨氏在祠堂礼佛,跪在蒲团上默默颂经。

    陆庭修在外头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杨氏身穿孝衣,精神比前几日平缓了些,但仍难掩悲伤。

    下人奉过茶,杨氏开口道:“知县大人亲自前来,可是案子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