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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胡搅蛮缠,无非是想将事闹大,借舆论逼她将毛蛋交出来,夏秋不跟,“知县大人的人品如何,你我说了都不算,霖县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

    话音刚落,顿时有围观的跳出来,“陆大人公正无私,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

    “陆大人嫉恶如仇爱民如子,当初胜计幼童试药案就是他破的,悬壶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便是夏秋要的,她根本没将曹秀珍放在眼中,之所以当众解释,是不想有人借此大做文章,给官府或悬壶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无视曹秀珍的哭闹,将手中的协议呈露出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悬壶馆本着救人的原则,明知毛蛋的病会传染的情况下,仍然进行隔离收治。毛蛋的病情时好时坏,曹氏爱子成痴,屡次无视大夫的隔离告诫,不但间接造成毛蛋病情恶化,甚至我们都差点搭上性命。

    正是因为她遇事不分轻重,溺子成狂,我担心万一治不好毛蛋的病会惹来无穷后患,故而才有这些协议,结果是怕什么来什么。”

    曹秀珍突然冲上来,欲将抢夺夏秋手中的协议,“是你们威胁我,如果我不签就不救我儿子。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根本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

    洪掌柜一把将她推开,怒道:“曹氏,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我们悬壶馆好欺负吗?我们医馆供你母子吃穿住,尽心尽力给你们医治,所有费用加起来高达五十多两。我们知道你穷拿不出来,也念在你丧子的份上,这钱就给免了。官府已经再三跟你说过,你儿子的怪病会传染,尸体已经火化掉了。”

    医药费全免,舆论顿时一旁边,群众纷纷站队医馆,这妇人分是想借儿子之死来敲诈。

    “不,我儿子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只是变得……变得不认识我而已,啊……啊……啊……”孤立无援的曹秀珍情绪失控,两只手死死捂住耳朵,嘴里不停嚷着,“我的蛋蛋没死,他被你们关起来了,被你们关到地底下了。”

    怕她乱说话,夏秋朝伙计使眼色,“她已经疯了,押她去见官。”

    谁知,意识疯癫的曹秀珍力大无穷,两个伙计根本架不住她。她猛地挣脱约束,突然拔出短刀朝夏秋冲过来,凄厉道:“把儿子还给我。”

    两人挨得近,夏秋没想到她有凶器,提防已经来不及。

    众人惊呼之际,只见一道影子闪过,曹秀珍被踹出一丈多远,重重摔在地上。

    陆庭修的担心在理,如果不是卫戈现身,夏秋受伤在所难免。

    彼时,周班头带着衙役赶过来,他们两话不说直接将曹秀珍拷上。曹秀珍已经癫狂不止,嘴里不停疯叫着,好几个衙役都押不住她。

    跟衙役来的,还有从沙河赶过来的曹秀珍的丈夫大毛,以及年迈的公公婆婆。

    见她哭闹的厉害,大毛冲上去直接给了她两巴掌,怒吼道:“你闹够没有!”

    曹秀珍被打懵,听到大夫的声音,浑身禁不住瑟瑟发抖。

    打完妻子,大毛又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朵,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没打毛蛋,他就不会害怕的跑进山里,更不会染病死了。”

    一家四口,抱着哭成团。

    夏秋扯着涂老头的衣袖,进了悬壶馆。

    衙役把曹氏一家人带走,人群很快散去,医馆很快恢复平静,而夏秋心底掀起的狂澜,却久久无法平息。

    日落,月上树梢头。

    身上没余钱住宿,大毛带着曹秀珍在城闭之前,紧赶慢赶离开县城。

    连夜赶路,老两口已经吃不消,怕儿子看不住疯女人,他们将曹秀珍用绳子捆了。一路上,曹秀珍时而哭笑时而怒骂,她的疯症日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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