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泽一样陪在我身边,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为了让我们不再挨冻受饿,不再任由他人欺负,为了让我们能活久一点,她豁出性命去挣钱,去阻止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可我非但帮不了她,甚至成了她的累赘。如果没有我们,她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拼命,不用面对那些可怕的事。”

    听着锦氏的话,吴渔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娘,我不否认她让我们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她是付出了许多,可她也得到了许多,你跟大哥,还有陆大人,还有许多许多,她并不是只为了我们才做这一切的。”

    说到后来,吴渔的语气愈发激动,“娘,这一切本该属于我的,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还要偏袒她?”

    锦氏望着偏激失态的吴渔,心里仅存的希望,随即幻灭。

    得知夏秋的身份以来,怕吴渔一时间接受不了,她跟吴泽一直避讳这个话题,甚至连夏秋也照顾她的感受,不愿意跟吴家有过多往来。

    可是,吴渔却越来越偏激,对夏秋的成见愈发不可收拾。

    眼前的女儿,已经被怨恨蒙蔽双眼,无药可救了。

    锦氏不再一味忍让,对着愤怒生气的吴渔失望道:“你说她的一切都该属于你,那你都做了什么,配拥有那一切?除了怨天尤人,除了给她下绊子,栽赃陷害她杀人。”

    吴渔震愕瞪大眼珠子,不信向来温和的阿娘会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你不会以为,只要夏秋死了,她的一切都会自动送到你手上吧?”锦氏心死如灰,忍着锥心之痛撕开她自欺人的面目,“你是会开米铺做生意,还是会治病救人,还是能跟陆大人携手破案,助他铲除奸佞?”

    锦氏的话,直戳人脊梁骨。

    吴渔震愕,未语泪先流,“娘,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难道不是吗?”你连打算盘都不会,只会做洗衣做饭抹洗打扫,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再埋怨命运不公。”

    锦氏伸手紧捏吴渔的双肩,眼泪不停顺着脸淌下,“阿渔你醒醒吧,不要一错再错了。是你的,别人抢不走的;不是你的,天下掉下来你都接不住。你自己抿心自问,如果夏秋死了,你该怎么办?

    你是我的孩子,哪怕你爹真的变成怪物,我能替你挡一次,你大哥替你挡一次,那以后呢?你以后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活下来。”

    说到后来,锦氏失声痛哭,她顺着吴渔的站姿,身体无力滑落跪在地上,“我去庙里烧过香求过签,夏秋命带煞星,近有血光之灾,注定早夭。”

    这两天她总是心神不停,尤其是今晚眼皮直跳不停,甚至被噩梦惊醒,心里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直觉告诉她,夏秋肯定出事了。

    吴渔垂眸,望着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锦氏,眼泪跟簌簌而落。

    她跪在地上,伸手抱住锦氏,不停替她擦着眼泪,“娘,你不要瞎想,她不会死的,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她跟你不同,她不该存在的,说没就没了。”锦氏神色慌张,患得患失道:“娘心里好不安,她肯定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或许,这就是血脉亲情。锦氏的不安跟猜测,正是吴渔梦中血淋淋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