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跌坐在地,苍白的嘴不停嗡合着。他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阿爹,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了。”既然他不接受,就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吴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吴老三胸口顿痛,他这次再也哭不出来。

    吴家,真的散了。

    环顾这一生,浑浑噩噩,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孤家寡人,连件行头都没有。

    吴老三跌跌撞撞游走在暮色下,无处为安。

    夏秋不远不近跟着,直到目送他离开霖县,厚重的城门缓缓关上。

    世界万物,一物降一物。

    夏秋摇摇头,回家做饭。

    吴王案还没彻底清理干净,如今再出杨主簿贪墨,衙门上下忙得不可开胶。

    陆庭修披星戴月,回来时晚饭凉凉。夏秋睡眼惺松间,起身给他热饭。

    夏秋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吃。

    陆庭修被她直勾勾盯的不好意思,“你看什么?”

    “你好看呀。”夏秋笑嘻嘻的。

    陆庭修想到她昨晚的不正经,不由脸又红了,“今晚你睡哪?”

    夏秋反问道,“不睡房间,难不成睡地板?”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陆庭修揉着酸疼的脖子,“忙了一整天,累。”

    瞧瞧,读书人说话就是含蓄。

    夏秋不接话。

    陆庭修见此有些不死心,试探道:“要不你帮我摁摁?”

    “好呀。”摁摁摁,摁哪呀?

    心情好,饭都格外多吃了碗。

    已经夜深人静,陆庭修没再去书房,直接舒服地趴在床上,任由夏秋给他按摩。

    夏秋跨坐在他背上,“最近烦心事不少呀?瞧瞧你,挺上火的。”

    “你又知道?”陆庭修好奇,他脸上有那么明显?

    “看你天天忙得跟条狗一样,身体哪里吃得消,浑身经络堵塞,肝火旺盛。”夏秋讹他。

    她想知道,他偏偏不说,害得夏秋下手贼重,陆庭修痛并着快乐。

    熬完酷刑,夏秋翻身要走,偏偏陆庭修吹熄灯火,顺势不让她走。

    被他强留,夏秋趁机在他肩膀上咬了口泄私愤。

    陆庭修吃痛,“你属狗的?”昨晚咬的还没消退,今晚又来?总有天把她的尖牙利齿全拔了。

    夏秋趴在他怀里,闷闷不说话。

    察觉到她的情绪,陆庭修将她的手搁自己腰上,轻声问道:“有心事?”

    “在想那个黑袍人。”夏秋想起粮食的事,将自己的怀疑跟他说了。如果能抓到华锋的把柄,那幕后之人必然能揪出来。

    “倒也并非不可行,但是华锋的粮铺开遍凉州,光是霖县县城就有四家,他若有意在账本上动手脚,一会时半会查不出来的,除非拿到他这几年的所有进出账簿。”

    想要华家的账簿,简直比登天还难,何况华锋还是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听他这意思,他暗地里早就这么干了。

    夏秋掐他腰肌,陆庭修被掐得受不了,“是是是,没错。”

    “那可瞧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