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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提施工的难处,光是设计者的胆识就骇人听闻。她问过许明亮,说驿道的图纸是朝廷工部下发的。

    其实夏秋不相信,除非朝廷早在几年前就决意修驿道,并且多次实地考察才敢有此惊人的设计,否则即使京官敢闭门造车,陆庭修也不敢用呀。

    可一直以来,朝廷对西南的动荡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导致西南百姓民不聊生,外乱不止。

    霖县之前属三不管地带,偏偏又是西南的门户。或是前任皇帝已经意识到霖县的重要性,故而在十几年前不顾朝臣反对,将霖县单独设县,再并入凉州管辖。

    说是凉州管辖,霖县却保留流官制,算是打破西南的世袭土官制,为彻底解决西南边陲的动荡早早埋下引线。

    派侯门嫡子来霖县历练,皇帝是否也太大材小用了。夏秋狐疑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陆庭修身上,愈发肯定修筑驿道绝非皇帝临时起意,而是筹谋已久。

    陆庭修跟管事们商议工事进程,在凉棚处不时讨论着。

    夏秋看似百无聊赖地在附近打转,实则竖起耳朵听着凉棚的动静。

    别看他含着金钥匙出身,不知人间疾苦的官宦弟子,外人看来是“何不食肉糜”的纨绔,实则对工事设计有独特的见解。

    这让夏秋相当诧异,这拨人看似在商议,实则是陆庭修在拍板解决工事遇到的难题,只是他行事低调内敛,说话多带有启示,自掩锋芒让他人发光发亮而已。

    “夏姐,来喝碗水。”

    刘通早些时候调来值守,他还不够格参与议事,但眼睛却相当厉害,马上拎着水壶跑过来献殷勤。

    不等夏秋开口,他已经滔滔不绝介绍起工事情况,譬如悬崖上的劳工,上去下来太费事,一日三餐都在悬崖上解决,有牢改犯趁夜逃走,被监事的劳工合力捉捕回来等等。

    扯完工程的八卦,又说起村子的事,夏老头已经重新建起房子,全家一改之前的嚣张,在村子夹起尾巴做人。

    等夏秋不耐烦的把他打发,陆庭修已经不在凉棚。

    人不见了!

    糟糕,劳改犯中可有不少是吴同兴的打手,他们早对陆庭修心怀不满。

    夏秋慌神,冲到凉棚问监工,“陆大人呢?”

    监工愕然,“跟劳工长到前面视察去了。”

    话音刚落,前面的工段突然传来喧闹轰乱的声音。

    夏秋忙不迭向前跑,也顾不得脚下乱石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