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明白,但陆庭修再清楚不过。新帝登基,大权旁落,每走一步都得斟酌。

    西南之关键,足以动摇国本,这也是陆庭修来的目的。

    “既然凤家人对华锋背后的人那么重要,为何当初不一块俘走呢?”

    人心便是如此,哪怕明知是鸡骨头,可抢得人多了自然变成宝。朝廷要凤家人,杀可求心安,赦可得民心,降可惮人忌。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自然让有心人琢磨猜忌。

    可夏秋还是不明白,为何华锋会改变主意,暗中促成这本该反对的事。

    “凤家人,现在就是把双刃剑。”陆庭修低头把玩着夏秋的手指,不急不徐道:“驿道是华锋他们的大忌,将凤家人编入修筑大军中,无疑是埋下巨大隐患,一旦他们反叛必将给驿道招来不可估量的灾难,轻则延迟完成,重则驿道遭重破坏无法修复。”

    夏秋怀疑道:“可他们不担心你管治有方,凤家人不造反呢?”

    “若将凤家人变成傀儡尸,修筑道上的两万名劳役将首冲期,成为傀儡尸的温床。”

    原来,他们在这等着呢,真是用心险恶。

    夏秋听的后脊梁发寒。没错,那帮劳役个个身强力壮,是制成傀儡尸的不二人选。二万只傀儡尸,而且皆在霖县的要道上,离各个村镇都不算远,能直接将霖县包饺子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执意非凤家人不可?”

    “草深不见蛇,如何下棍?”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等待,并非陆庭修的风格,他喜欢运筹帷幄,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但,这终究是险招,万一棋差一招,必将万劫不复。

    “这一仗根本没得选,倒不如诱蛇出洞。”

    这么说没错,可夏秋还是忍不住担心。她轻轻倚在他肩膀上,“要是我能帮上忙就好了。”

    “你帮我已经够多了。”陆庭修握住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我两手空空来霖县,若非有你相助怕还是睁眼瞎。囚犯的事你不必担忧,交由我处理便是,倒是傀儡尸那块我不懂,就劳烦你了。”

    “你这么多,不担心那个人怀疑你在引蛇出洞呢?”

    “自然会怀疑,但他更怀疑新帝想通过感化凤家人争取朝臣的忠心。”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行吧,她没有陆庭修的脑子,就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做好。

    正事聊完,陆庭修开始问私事,“华挺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他能拿我怎么办?”夏秋嘴角扯出抹僵笑,“天天好吃好喝供着。”

    他不瞎,岂能看不出夏秋有心事。在他面前,她向来是不设防的,既然不愿意说,那肯定是不方便说的。

    夏秋提笔,将密室中看到的账本,丝毫不差的默写出来,“你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