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运费降下来,粮价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不提运费还好,一提运费,华锋又是叫苦连天,“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运费我做梦都想降,可实在没办法啊。咱霖县驿道不通,山路又崎岖,运个粮马拉人抬的,很耗费人力物力。若说这些倒也算了,那卧牛岭盘踞了不少土匪,专门打劫过往商人,我的粮队还被打劫过几次,后来交了保护费,日子才算好过些。我就是怕乡亲们骂我为富不仁,所以我的商队基本不接同行的货,多半是运回来自己卖的。”

    末了,还来了句发自肺腑的建议,“若哪天官府把匪剿灭,运粮队一多,米价自然也就下来了。”

    价钱没得谈,既诉了苦,又打了官府的脸。

    面对这等老滑头,发牢骚耍官腔威逼是不管用的,陆庭修心平气和道:“剿匪是必然。”

    官商晤谈,深入探讨民生,看似事无巨细,实则是打太极相互试探,什么都没有谈成。

    离开时,华锋殷勤地送到府门前,并再三保证,只要路上的货一到,立即开仓卖粮,绝不让老百姓挨饿。

    陆庭修人前无漾,一进轿子就撑不住了,衣衫已经被汗湿透。他特意穿玄色的外衣,可夏秋用手一摸,血水已渗透。

    她忙给他喂了颗济心丹,吩咐轿夫,“马上回府。”

    陆庭修阻止道:“不用,先去衙门。”

    连华锋都不敢得罪吴同兴,其他的米商自然没得谈。

    既然没得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按蓄意囤积粮食,哄抬粮价,扰乱治安治罪。

    虽然未必管用,但公告必须先发出去,让百姓看到官府的态度,以安民心。

    “不好了,不好了……”

    周班头带着两名捕快一路飞奔而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夏秋钻出轿子,低声斥道:“天塌下来了吗?大惊小怪干嘛。”

    被她一斥,周班头神色讪讪,“夏姐,粮价又比昨天贵五成,现在有许多老百姓挤在你家粮店抢粮,快要打起来了。”

    屋漏又逢连夜雨,吴同兴出招挺狠的。

    “怎么了?”虚弱的陆庭修掀开轿子。

    夏秋勉强撑出个笑容,“没事,这帮家伙遇点小事就爱嚷嚷。”

    见陆庭修要回衙门,周班头硬着头皮道:“陆大人,你还是先别回去,现在衙门都炸开锅了,那帮属官落井下石,说什么难听的都有。”他怕县令大人听了会被活活气死。

    夏秋正发愁如何说服他,如今周班头给了理由,她立即附合道:“你那帮属官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得知你遇刺受重伤,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你若不出面,他们心有顾忌,反倒会投鼠忌器。”

    趁你病,要你命!

    陆庭修深谙此理,稍作思虑就打消了去衙门的念头。他唤来周班头,将公告详文告之,由许明亮代为处理,万不可拖延。

    担忧知县安危,周班头特意派两名捕快护送陆庭修回府,而他则匆匆赶回衙门去传信。

    粮铺暂时不宜回去,夏秋匆匆赶去城西。按着华挺给的地扯,用钥匙打开仓库的门。

    好家伙,仓库堆满粮食。

    夏秋惊喜万分,细细一数,白米有五千担,小麦三千担,玉米面六千担。加上自己粮铺存的,差不多有两万担粮食。如果省得点吃,够城里的百姓撑十天的,而路上的粮估计还有五六天就能到,完全接的上。

    “小夏夏……”华挺动作妖娆的倚在仓库门口,不停朝夏秋抛媚眼,“你是不是很激动啊,要不要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