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拎起小鸡仔,似笑非笑道,“她说和你没关系。”

    松之秋静静地注视着她。

    杏未红无分毫畏惧,不躲不闪,双眸湛然有神。他闭了闭眼睛,平淡道:“我知道了。”

    她又怼剑王:“你放我下来!谁要做你女儿?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命令我,我不会听你的话。”

    “小丫头,拒绝我的下场是很严重的。”剑王不见怒容,但没有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杏未红握紧了剑,秀气的眉毛死死皱在一起,双目渐红:“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凭什么你们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她每说一句,语调便高一分,等到喊出最后一句,绑着的发辫顿时散落,柔软的发丝无风舞动,周身布满了凛冽的剑意,浓烈得近乎实质,宛若一只浑身布满了芒刺的刺猬。

    束缚她的力量抵抗不住剑意,陆续消散。剑王干脆松了手,饶有趣味道:“不过鬼兵修为就能做到剑心化形,假以时日,必成好剑。”

    松之秋的面色微微一变。剑王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杏未红的修为远远超出了她的心境,平日里无碍,今天挑战府官,不断拔高自己的临界点,终于超出了阈值,一受刺激,剑心便凌驾于意识之上。

    她被剑控制了。

    不是人练剑,是剑练人。

    若是落到剑王手上,无须多少时日,只消看准了她的心魔,不断逼迫她,她便会被剑心反噬,成为一把伤人伤己的无上宝剑。

    不过,到时候活着的就是剑,不是杏未红了。

    他坐视她第一次死亡,无法再漠视第二次,当下便道:“阿红,没有人逼你,你冷静一点,好好听我说。”

    杏未红趴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松之秋走到她跟前,蹲下来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是如此,我亦如此。自由二字,说来最容易,得到却最难,你想要不受拘束,这么做无济于事。”

    他看得明白,杏未红赤子之心,单纯又倔强,一旦碰壁,不懂绕路,也不懂徐徐图之,只会不停地撞着,直到头破血流,把墙撞倒为止——当年,她就是靠着这股劲头,一次又一次学会了原本不可能掌握的法术。

    可人生不是修炼,没那么简单。

    枷锁无处不在,她再这么挣扎下去,会把自己困死的。

    是他的错。山庄里的姑娘们学法术不是为了修道,他也从来没有培养过她们。阿红一直爱学法术,他只当是爱好,从未教过她修士之道……竟是误了她。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后背,掌心却被剑意划得鲜血淋漓。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杏未红一口咬住他的掌缘,冷冷道:“别碰我。”

    真是个倔脾气。松之秋笑了,一根细细的荆棘爬上他的手背,宛若竖起尾针的蜜蜂,狠狠蛰住了她。

    杏未红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头一歪,咚一下摔倒在地。

    “长梦荆。不愧是仙椿山庄,手笔挺大啊。”剑王似笑非笑道,“只是本王刚刚说了收她做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生恩,无养恩,甚至不曾教导她,父女之名,说得好听罢了。”松之秋淡淡道,“你不过是看中了这把剑。”

    剑王好剑,普通的剑再好,哪里比得上一把活生生的“人剑”?剑王没有否认,反问道:“你以为能从我手上把她带走?”

    “带不走,就杀了她。”松之秋冷淡道,“宁死不受制于人,想来也是她愿意的。”

    剑王冷笑:“你胆子倒是不小,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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