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极有可能只是个金丹。

    她并未即刻进去——那会叫人看穿她先前的忌惮——而是等了一等,才落落大方地问:“客人不请自来,可是又为难之处?”

    谁知这句客套话,意外得来了肯定的答复:“冒昧上门,着实抱歉,请……请稍等片刻。”

    声音挺耳熟,带着掩饰不去的窘迫。

    过了片刻,对方尴尬地走出来:“不请自来,打搅了。”

    是梅枕石。

    殷渺渺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说等一等了。他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潮哒哒地裹在身上,皱巴巴得像是一团咸菜。更惨的是,背后的袍角掖在了裤子里头,显然穿上去的时候十分匆忙,来不及梳理妥当。

    猜得没错的话,这家伙刚才是在里头烤衣服吧。

    她忍俊不禁:“你怎么搞成这样?”

    “惭愧。”饶是梅枕石素来洒脱,如此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一个比自己修为高,亦十分有地位的女修面前,也不由讪讪然,“晚辈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路经此地,原不知有人,虽然后来看见,可晚辈实在是、是……”

    他没说下去,叹了口气,好似无地自容似的。

    然而,殷渺渺什么也没说。

    梅枕石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下文:“天寒地冻,晚辈法力尽失,能否请前辈宽宥,允我在此歇息一二。”

    殷渺渺弯了弯唇角:“可以。”

    他如释重负。

    这个山洞是她刻意挑选过的,地方宽敞,考虑到蛇虫鼠蚁都没进化出来,所以也十分干净,只在墙壁上长出了一些类似苔藓的生物。

    地上堆着一些黑不溜秋的石头,像是煤炭一样燃烧着,温热的火光围成一圈,照暖了阴冷的洞穴。

    梅枕石不敢进火圈里面取暖,靠在外沿坐了,尽量把袍子摊平,好均匀受热烘干——他也终于发现了没整理好的衣角,明白她之前所笑何事,脸颊一霎发烫,但很快平复下来,佯装什么也没发生。

    他一个大男人,不就是露了裤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女修,难道还要演一出羞愤欲死?指不定人家前辈压根没看见呢。

    嗯,应该没看见。

    梅枕石把手放在火堆上,麻木的手指渐渐恢复了知觉。他觉得需要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谢意:“大恩不言谢,前辈若有差遣,愿效犬马之劳。”

    这话很诚恳。

    然而,大恩不言谢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现在没啥能谢的。

    殷渺渺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你若真想谢我,倒有一件事要你做。”

    梅枕石一愣,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有“差遣”。不过话非违心,他便正色道:“全凭前辈吩咐。”

    “不要叫我前辈。”她懒洋洋道,“前辈那么多,我就不凑热闹了。”

    梅枕石恍然,连连告罪:“是是,在下失言,请真君见谅。”说罢,提起的心悄悄放下了。

    他不由观察起面前的女修来。她裹着猩红的斗篷,愈发衬得面容如玉,但和初见时的如沐春风不同,这会儿她看起来有什么心事,不大高兴的样子。

    梅枕石有些好奇,不过很好地克制住了——男人对女人好奇,通常都是一段故事的开端,但冲霄宗的素微仙子不是能够做他故事女主角的人。

    散修是最识时务的修士。

    静谧中,殷渺渺又开了口:“你是第几个进来的?”

    “四十六个。”梅枕石记得清清楚楚。

    她消失后,其他元婴们哪还顾得了打嘴仗,前扑后拥地进去了。他躲在人群里默默数着,一共四十人,有元婴也有其心腹或弟子,例如焚天宫主就带了苏小蛮和杜月缺一道,虎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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