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是的,她很确定不需要任何回报。不久之前,被他照顾的毒蛇伤势痊愈了,他把它放回了捡来的树下,看着它蜿蜒着游走了。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前世的父母生养她,是要她照顾弟妹,是要她嫁人换取彩礼,是要她养老送终的,她必须为自己的出生与成长付出代价。而后在外得到的一切,都必须付出同等的东西交换,出卖身体,出卖劳力,亦或者两者皆有。

    这一世亦是如此,父母亲不是不爱她,当大小姐的日子锦衣玉食不假,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就会自以为替她做出正确的决定,不会问她要不要,想不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了你,养了你,当然有资决定你的生死,要不然怎么说是孝道呢。

    所有的爱和恩都是有条件的。

    只有这次没有。

    他分不出人与野兽,不懂得失去与得到,不在意诞生与死亡。

    对她好,只是遵照本心。

    谁能想到,她在穷途末路之际,居然奇迹般的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原来,柳暗花明,峰回路转,都是真的。

    在这片丰饶的森林里,她忘记了自己的性别,模糊了自己的种族,与所有野兽一样,平静地过着快乐的日子。

    这样就很好了,荣华富贵,爱恨情仇,她都经历过了。若是第二次生命可以简简单单地度过,也是一种福气。

    她想永远留在这片净土,滚滚红尘伤身伤神,她愿意忘掉所有的过去,想无心无事的……永远这么生活下去。

    前方,山色如黛,溪流潺潺,被鱼儿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温顺的小鹿在河边饮水,鸟儿扑棱着翅膀从头顶飞过。

    青草搔着小腿,痒得不得了,花香馥郁,浓烈得想打喷嚏。碧空如洗,暖阳沐身,无心无事,是个睡午觉的好天气。

    一想到这里,哈欠就一个连一个,泪腺分泌出眼泪,她困得睁不开眼睛。

    回去睡一觉吧。

    有什么事,睡醒再说吧。

    眼皮似有千钧重,噗通一下就掉了下来,把视野遮得严严实实的。

    没有光。

    可以睡觉了。

    她想着,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电光石火间,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皱起眉,不想睁开眼睛,但是对方不放过她,强烈而持久的痛楚不断传来,逼迫她睁开眼睛。

    “谁……”她艰难地睁开了双眸。

    向天涯扶住她的肩膀:“清醒了没有?”

    “你、发生了什么?”神智渐渐回笼,殷渺渺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疼……”

    向天涯翻白眼:“能不疼吗?我掐得手都酸了。”

    殷渺渺终于发现手臂上多了几处淤青:“下手可真狠。”

    “你得谢谢我,你看那是什么。”向天涯搀住她。

    殷渺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眼前云雾蔼蔼,成千上百的妖兽宛如传闻中成群结队自杀的旅鼠,争抢着冲进了浓雾深处。

    回首来处,源源不断的妖兽往这里奔赴而来,速度飞快,极其兴奋,一丝理智也无。再看脚下,无尽的黄沙掩盖不了累累白骨。

    殷渺渺倒吸口冷气,眯着眼睛打量着雾气深处的妖兽,轮廓隐隐如山峦:“这是……蜃吗?”

    传闻有一种名为“蜃”的妖怪,吐气成云雾,中有人物车马、亭台楼阁,历历可见,也就是所谓的“海市蜃楼”。

    “刚才的是……幻境?”

    向天涯奇怪地看着她:“肯定不是啊。”

    殷渺渺眉间微蹙:“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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