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皱着眉头,目光沉重,又道:“这件事得寻个法子治其根本一劳永逸才行,否则……我担心这两个地方最终会变成两处废城。”

    商余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北边的雪灾,南边的水灾,每一年都消耗了国库巨大的财物。可燕宰啊,这并非是虞朝才有的问题,千年以降,这天灾就经常发生,非人力可改变……能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燕北溪垂头冥思,一声叹息。

    他也很明白商余这句话,事实也确实如此。

    北方年年大雪,如果连续下上数日,那些茅草屋子哪里顶得住大雪的积压!

    整个永宁州算得上是虞朝最穷的州,土地贫瘠,山脉众多,气候无常,农作物产量极低,百姓们的日子可一直都过得苦哈哈的。

    如果房屋再一倒塌,他们没了遮风挡雪之地,最终的结局定然是活活冻死。

    而黄河水患也是一个千年难题,去岁在金殿上工部尚书毕栋对陛下说若要拓展河道,所需花费纹银数以百万计,最终陛下没有再提这个问题,因为国库里的银子除去固有开销,所余已经无几。

    终其原因,依旧要落在银子这两个字上,所以燕北溪看向了傅小官。

    “你写的《富国论》我已经看过,尚贵妃也已经看过,只有陛下还没有时间去看。把你叫来不是和你讨论这《富国论》,而是我想问问你,你若是平陵和屈邑这两个县的县令,你会如何去做?”

    “扬长避短。”

    “说人话!”

    傅小官摸了摸鼻子,笑道:“那两个地方我不清楚究竟有什么资源,听你们一说想来种地肯定是没前途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改变一下思路?这就又回到了《国富论》上,那两个地方就不能招商引资?就不能借着商人的力量建立工坊?”

    “二位大人请仔细想想,如果我是那两地县令,我会向朝廷申请减少商人的税收来吸纳商人们来此建设工坊。”

    “那地方本来就穷,你再减免税收……岂不是更穷?”商余问道。

    “非也,商大人您想,那地方的农人本就食不果腹,如果他们进入工坊作工,一来收入会提高许多,二来可以产生更大的价值,这些商品最终会在市面上流通,在这些商品的流通过程之中,国家就能够获得税收。而那些农人手里有了银钱,他们就会消费。他们在消费的时候银钱在市面上流通,国家也能获得税收。”

    “这是一举三得之事,农人变成了工人,收入增加了,生活条件改善了。商人因为税收的减免,也因为这些廉价的劳动力,他们的商品成本随之降低,销路更广,卖的更多,获利也就更大。而第三得自然就是国家,商品的流通必然带来货币的流通,税收并不会因为那两地的减免而变少,相反,会变得更多。那两县的财政同样如此,表面看税收减少了,但事实上一定会增加。”

    “当然,至于能够增加多少,这就和各地父母官招商引资的能力息息相关。”

    商余未曾看过《富国论》,对此简单的道理依然有些迷糊,毕竟商业这个玩意儿历朝历代可都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存在。

    他的思路依然局限在农业上,而偏偏那地方的农业压根就没法发展起来。

    莫要说凭借农业的税赋来支撑两地县衙的运转,就算一文钱不收,那两地的农人过的依然是食不饱腹的日子。

    燕北溪是仔仔细细读过《富国论》许多遍的,他开始接受这本书里的观点,对于傅小官的这一席话心里是明白的。

    只是陛下因为太后之事还未曾临朝,他也不敢将这一政策推行出去。

    当然,对于此书之政策,他也有诸多担心,尤其是全民逐利,会不会导致农人不事庄稼?军士不事武业?学子不思学问等等!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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