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玉堂琴,那时整个白家何等欢喜。

    他三岁成诗,五岁能赋,年仅十一便能清谈论辩,以一敌十不落下风。

    不靠先祖家族荫封,科举入仕,连中三元,翰林院只待了三个月不到,摇身一变就做了户部侍郎。

    那一年,他年只二十二岁。

    只可惜,名气太重,招人眼红。

    先帝为他赐婚,要他迎娶荣禄公主为妻,他却为他青梅竹马的关家姑娘而抗旨不遵。

    大齐开国历朝以来,如果要说有哪一位公主是骄奢淫逸,暴虐成性而被世人牢记,那便也只有那位荣禄公主,赵盈名义上的姑姑。

    天子赐婚被拒,先帝仁善,不愿因此而折了白堂琴这样的人才,尽管朝臣上折请他严惩,他仍然给白堂琴留了余地。

    关家姑娘与他青梅竹马,可并无婚约,他自觉身无功名,不敢求娶,如今功成名就,荣禄公主甘愿为平妻,与关家姑娘平起平坐,叫白堂琴再行考虑。

    谁成想荣禄是个桀骜的人,派了人假传圣旨往云南,一杯毒酒赐死了关家姑娘。

    白堂琴得知消息,手持长剑闯进公主府,被打了个半死,一剑刺中荣禄公主心脉。

    他自此去朝,再不问世事。

    先帝实在爱惜人才,又是明君圣主,那件事,原就不是白堂琴的错。

    当日白堂琴去朝,自改白氏为玉氏,脱离白家,从此孑然一身,遁世隐居。

    如今过去二十四年,世人再少有提起堂琴先生的。

    但赵盈真切记得。

    当年赵澈御极,赵澄被贬至许州,他的余部是如何请了玉堂琴登太极殿,细数赵澈大罪一十九条,小罪三十二条,要赵澈退位。

    玉堂琴和荣禄公主一段往事,就连先帝都不曾下旨斩杀,那就是皇家默认了赵氏子孙的错处。

    他避世,是他对曾经憧憬过的天下与朝堂大失所望,而非什么人逼得他不得不避。

    赵盈早想明白。

    时隔二十多年,他如果不是后悔了,又何苦跑出来蹚这趟浑水?

    他昔年舌战群儒,那本就是他最擅长的事。

    就算不能掀翻刚刚登位的赵澈,凭他的名望,凭先皇祖不杀他,赵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若能成事,他便有大功于赵澄。

    来日赵澄登极,封王拜相,他年轻时的雄心抱负,那时照样可成。

    小胖子说了一番什么样,赵盈没听得太仔细,可是山门始终未开。

    她迈步上前,同薛闲亭比肩而立:“你去回堂琴先生,我是永嘉公主赵盈,特来拜访堂琴先生的。”

    小胖子眼中闪过错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你是赵家人?”

    赵盈微蹙了眉。

    看来玉堂琴对赵家其实没什么好感,带在身边的小胖子,见了天家公主,张口便是赵家人,半分尊重也不见。

    先帝对他至仁至善,也没能消除他对荣禄公主的恨,尽管荣禄死在他手中。

    赵盈嗯了声:“我是赵家人。”

    小胖子骤然变了脸色,越发把山门堵上:“不见,先生这辈子最不愿见就是赵家的人,你们下山吧。”

    她眯了眼,隐在幕篱下的那张脸,神色莫测。

    一双眼往三间茅草屋来回扫量过一番,她不知道玉堂琴在哪一间,但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他们在外面说话,他在里面一定听得到。

    她想了想,扬了音调:“先生与荣禄公主的一段往事,无论昔年朝臣与百姓如何众说纷纭,先帝待先生可谓至仁至善,也不曾牵连云南白府一人。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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