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便生出不喜来。

    是因他眼角眉梢透着精明与算计,这种面相赵盈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她前世所见那些人,大多在朝中供职已久,早就成了油子,即便面相刻薄一些的,眉眼处的钻营也会收敛大半,能让人看穿的,至多两分。

    辛程则不同。

    他生就一双丹凤眼,本该极好看,偏两弯长眉色淡且弯,不似寻常男子英眉入鬓,倒有些……男生女相。

    再加上他唇薄,便越发显得阴柔。

    那股子钻营毫不收敛,竟能叫人看穿八分还要多。

    他就堂堂正正的,算计你。

    这种人谁会喜欢?

    赵盈背着手,没往主位坐,把人打量了一番,也没开口。

    辛程也在打量她,等起身见过礼,说不上是调侃揶揄还是客气寒暄:“早闻大公主容色无双,今日一见,可知传言不虚。”

    赵盈哦了一声:“辛二公子客气了,坐吧。”

    她才踱步至主位,小丫头奉茶上来,她侧目看去,辛程没碰那茶盏:“二公子不喜饮茶?”

    “我素来只饮水,一碗清水,最干净透彻,比什么茗茶都更有味。”

    清水干净澄澈,他可未必如净水一般。

    赵盈没叫人给他换下茶去,反倒执盏品了口:“二公子今日方入京,府中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吗?这样急着来见孤,是有事?”

    辛程却端起手边的茶盏,学着赵盈的样子,饮下一口。

    赵盈眯眼:“不是不爱吃茶?”

    “看公主饮茶,觉得这不是茶,乃是瑶池琼浆,便忍不住想品尝两口。”

    这是调戏了。

    赵盈美目一凛:“你挺不怕死啊。”

    “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得见公主,死而无憾,若谁能死在公主手上,也是幸事一桩。”

    河间辛氏,何等门第,他既为宗子,自不会是个轻浮孟浪的狂徒。

    “二公子言辞无状,孤实在看不懂,你做这副样子,是给孤看?”茶盏放回了桌上去,赵盈眉目间的凛冽也已褪去,“你是想讨好孤,还是想惹怒孤?”

    “都不想。”辛程噙着笑,眉眼弯弯,眼中闪烁着精光,越发让人不喜欢,“公主身边从不缺恶意讨好之人,而惹怒公主——我其实挺怕死的。

    但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公主过目不忘,铭记于心。

    思来想去,说不得公主身边,少有轻狂孟浪之徒,我做这副样子,公主反而能把我牢牢记在心里。”

    他越是笑嘻嘻,赵盈越觉得他有病。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讨好孤。”

    赵盈点着手背:“河间辛氏的宗子,何须到孤面前做小伏低来讨好呢?说不得来日孤还要去讨好讨好二公子和六公子。”

    “你会吗?”

    她不会。

    以前为了赵澈她干过不少这种事,现在再也不想了。

    能为她所用便为她所用,不能为她所用便杀之除之。

    活了两辈子,还要胆战心惊的步履维艰,她图什么?

    她可以忍,但不会让。

    “今日登门的人有很多,我却没见公主派人往府上去送个帖子,委实有些伤心,这不就只身前来,想见公主一面。”

    这人满嘴胡话,东拉西扯的,一句也不在点子上。

    赵盈唇角也扬了三分,可寒凉更明显一些:“那你见过了,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公主不好奇我所为何来?”

    “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