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去,这个朕知道,可你也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朕也知道。”

    昭宁帝没再叫他起身,语气冷冰冰的:“她有她要办的事,小孩子家,闹得不过分,朕都纵着了,你总不至于背地里使绊子,拿阴招坑她一手吧?”

    徐照越发恭谨,叩首拜下去:“臣——不敢!”

    他话音咬的重,是在表明他的忠心和立场,更是告诉昭宁帝他真的不敢。

    昭宁帝嗯了一嗓子:“除了不敢,你要记住不会二字。徐熙走丢那会儿,永嘉毕竟替你们家说过话,点徐冽为主事,固然是恶心你,但小孩子嘛,总会有些胡闹的时候,记住了?”

    他趴伏在地上,说记住了,话锋一转:“臣不会记恨大公主,更不会与大公主作对。

    臣手握禁军,是皇上信任臣,臣的职责所在是护卫宫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与臣一概无关。”

    他在朝为官几十年,这点事再不懂,就算是白活了。

    昭宁帝似乎终于满意:“别跪着了,咱们君臣倒生分。”

    徐照才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却仍旧没敢再坐下去,掖着手站在一旁。

    昭宁帝眼尾的笑意早散去:“至于徐冽,当日朕跟你说过,六年前的事情朕不想再看到。

    今日他御前立下军令状,倘或此战他败了,徐照,你的项上人头,可保不住他。”

    徐照心头直坠,猛然抬头:“皇上,臣只——”

    “徐照。”

    昭宁帝平着声:“朕也只有三个儿子,长子不争气,自七岁上便私囤铁矿,到了十八岁终于长大成人了,却被人一纸诏书发落凉州,无诏不得回京,难道天底下,只有你徐照的儿子是儿子吗?”

    天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便是把徐照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昭宁帝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快:“咱们君臣之间,朕还是信你重你的,所以今天关起清宁殿的门,朕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来日真有什么,你不要再叫朕为难,若不然,君臣情分,就顾不成了。”

    其实徐照心里清楚。

    昭宁帝的朝堂上,谁敢说与他有君臣情分?

    他高兴时谈两句情分,不高兴时……

    今日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而已。

    徐照从清宁殿出来,心情格外沉重。

    他是领过兵上过战场的人,南境危局持续了这么久,秦况华就算勉强稳下,等到援兵赶赴,徐冽就算再有本事,半年之期,要大退柔然已是勉强,他还敢扬言要收复失地……

    逆子无知,轻狂自负。

    可他已经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孙符进内殿那会儿昭宁帝歪靠着看折子,他换了一盏茶上去,笑呵呵的:“奴才看徐统领走的时候脸色不好,沉重得很。”

    “他是不信徐冽有本事半年内收复在秦况华手上丢掉的城池,更怕徐冽真收复失地,在军中得罪人。”

    折子啪的一声合上,昭宁帝随手撩开,捏着眉心揉了一把:“太极殿上站了十年时间,越发把他心性与傲骨磨平了。”

    孙符便替他收拾折子:“徐统领为人父,也是人之常情,皇上别生气。”

    生气?要跟徐照生气,六年前他就该把徐照推出去砍了。

    徐照有私心,但他于朝事上从无私心,是忠直的,这就够了。

    “朕懒得跟他生气,徐冽的退路有元元操心,他少上来横插一脚就成。”

    孙符眉心一跳:“瞧,您到什么时候都替大公主打算着,倒来难为徐统领的慈父之心。”

    昭宁帝横过去一眼:“姜承德不是一直想让二郎入部吗?那就叫他去刑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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