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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被关上,只剩下杜知邑和她大眼对小眼。

    杜知邑观她面色神情,根本看不出端倪,心下便更狐疑:“殿下这是怎么了?”

    “有件事要你去查,很急。”赵盈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真的很急,又补了两句,“去了云逸楼听他们说你今日在银号点账,才找过来的。”

    怪不得会摸到这儿来。

    杜知邑敛去笑,也严肃起来:“殿下要我去调查何事?”

    “父皇御极之初,大肆屠戮兄弟手足,昔年颖王兴兵起事,后来事败,颖王府一众属官悉数问斩,与颖王往来频繁的朝臣也没有能幸免的。

    但只有时任浙江都指挥使的虞指挥使以附逆罪被处极刑,五马分尸,满门抄斩,夷灭三族,此事你可知?”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今上刚登基那会儿他还是个小孩子,算下来咿呀学语,根本都还不懂事,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即便是后来人也少有提及。

    众人都知道今上不似先帝仁善,谁敢把他屠戮手足之事挂在嘴边?

    何况是附逆成奸,被处极刑之人。

    故而杜知邑摇头:“但我知道虞家,这位指挥使大人,是出自那个虞家吗?”

    赵盈说是:“虞指挥使出事后,虞氏先祖明国公爵位被褫夺,牌位也撤出了太庙功德祠。”

    杜知邑皱起眉来:“殿下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要怎么开口,来的路上赵盈就已经想好的。

    “我今天去了一趟燕王府,是皇叔提起陈年旧事,说当年虞指挥使的附逆罪恐怕大有文章。”赵盈面不改色的扯谎,“只是时隔数年,皇叔彼时也年幼不知事,后来此事成了父皇心中禁忌,朝中无人敢提起。

    所以这么多年他心里虽疑惑,却也没下手调查过。

    今次柔然与北国勾结,左右夹击,战事虽了,朝中或有内奸一事可没过去。

    皇叔说柔然突然遣和亲使团入京,且还是在徐冽斩杀柔然前锋大将之时就动了此念,更证明朝中有奸细。

    若要从二十多年前的事算起,玉堂琴去朝,虞氏蒙难,至如今柔然必格勒可汗行事诡谲,凡此种种,无不令人心惊。”

    杜知邑就明白了:“殿下想让我去查虞指挥使的附逆案?”

    但他面露危难之色,没等赵盈回答,就又说道:“这案子过去了快二十年,何况当年咱们都不是当事人,知道的太少了,就算要查,也只怕无从查起。

    何况皇上他……”

    他声音戛然而止。

    这才是最要紧的。

    赵盈面色如常:“你接着说。”

    杜知邑眉心又一拢:“此事至今只怕仍是皇上的心头恨。虞氏满门忠烈,世代为国效忠,自虞氏先祖明国公起,至虞指挥使,开疆拓土,固守河山,虞氏之功,功在社稷,放眼大齐武将世家,再没有谁家可与虞氏相提并论。

    但这样的人家,最后却成了党附颖王的逆臣贼子。

    殿下,皇上是东宫储君,登位登的是名正言顺,当初那些起兵造反之人,都是乱臣贼子,妄图弑君篡位。

    虞氏即便真的是遭人构陷……那赫赫扬扬的一座将府,若无人首肯授意,恐怕也没那么轻易就构陷得了的。”

    赵盈双眼一闭。

    那种恨意,寒意,又席卷而来。

    她不欲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分毫。

    她必须要控制住。

    这样的道理,何须杜知邑来告诉她?

    她就是因为想明白,才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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