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那个长兄杜知淮是个最正经的性子,也并不会赞成他走的这条路。

    这样的人掌了权,俨然是第二个辛恭。

    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与得失,宁可不进,也绝不能退半步。

    所以康宁伯府在杜知淮的手里,哪怕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消沉着,他也还是不争不抢。

    做了才会错,做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这种思想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要命的很。

    赵盈给了杜知邑最大的包容,没逼他:“等去了福建,官场上的一切你都生疏,但你是奉旨钦差,又有两个亲王坐镇替你撑着,该查谁就查谁,不必留着情面客气。

    那些人手里的账本,于你而言都是些小把戏,其实父皇选对了人,你很合适。”

    “殿下这样捧高我,是怕我不尽心,回头惠王殿下从中动什么手脚而常恩王爷看不出,或是他看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揭穿?”

    赵盈拿白眼剜他:“有些时候你心里清楚,不需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杜知邑肩头一耸,没接话。

    “我也不是不信任常恩王兄,他自有他的好处,但他有多大的本事,我实在不知。”她一抬手,“皇叔或许知道吧,但我要用人,在这么紧要的事情上,如果你不去,这些话我自然叮嘱他,可你去了,我就用不着叮嘱他了。”

    杜知邑心头一动,连耍嘴皮子打趣也忘了,定定然看了她须臾,斩钉截铁说好:“我知道殿下的意思,不会拖殿下后腿,殿下放心。”

    赵盈不动声色的舒口气。

    赵乃明的分寸感和杜知淮的正经严肃,本质上来说都一样,要命。

    天知道他会不会束手束脚。

    赵盈暂时没打算给自己找更多的事,所以短时间内不打算和赵乃明就此事深谈,甚至于他对赵澈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认为赵澈现在这个年纪上还留着些稚嫩与天真,赵盈也一概不想管了。

    诚如她自己所说,杜知邑不去,她就一定要跟赵乃明谈清楚,彼此的底牌亮干净,才能更好的合作。

    杜知邑去了,赵乃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反正福建的事情了结之后昭宁帝也差不多该名正言顺的给他赐婚,柔然公主和亲,大婚一定要在上京之中,可是婚后昭宁帝会立刻打发他回封地彭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杜知邑动了一下,没站起来,反而又更沉的坐回去:“还有件事。”

    赵盈拿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他也没多想:“福建总兵贪银一万余两,殿下是故意让徐冽告发到皇上面前去的吧?”

    因为那些告密信本就是他帮着赵盈弄出来的。

    徐冽手上那封,是赵盈特意交代过,福建总兵、福州知府,并福州下属三个县的县令,名单列于其上。

    余下那些人,散落在别的告密信里,可一定要说,绝没有徐冽那封那样重要。

    可是这件事情原本不必徐冽来牵头。

    宋昭阳是吏部尚书,严崇之是刑部尚书,谁都比徐冽更合适。

    再不济,沈殿臣这个首辅也是可以的。

    “你又是早就怀疑,一直没问?”

    杜知邑品了品她的语气,好像是无奈更多些,就坦然承认了:“起初没完全猜到殿下想做什么,故而不愿叫殿下烦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就没拿出来问。

    现在事情落定,我们就要钦差福建,而殿下该交代的也都交代的差不多,那我当然可以问上一问。”

    ·

    “她是太了解皇帝了,才偏要把徐冽往前推。”

    赵承衍笔势收回,最后一笔落定,佳偶天成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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