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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青子已经起身快步迎去,搀扶上人,把人又扶着坐下去:“爹,您要什么。”

    刚见着人时,赵盈觉得庄父不似常年劳作辛苦的人,养的不错,他这一起身,一开口,倒叫她看穿底细。

    这一路从清河郡到京城,徐二他们对庄家的人未必多客气,虽不至于上囚车押解,但也跟押犯人没两样。

    长年累月的清闲日子过惯了,遭受到这样的待遇,再加上心里畏惧,双重打击之下其实是病倒一场的,到现在身子也没完全养好,所以才会虚弱。

    赵盈高高挑眉,也没再听清庄父交代庄青子什么话,只是后来看他连连点头,一旁庄母泫然欲泣,吸着鼻尖轻在庄父胳膊上捶了两下。

    她心里就有数了。

    果然庄青子不多时又快步至牢门旁,还是双膝并着跪下去:“小人都说。”

    ·

    撬开庄家父子的嘴本就在意料之中,从司隶院大牢出来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辛程嚷嚷着说饿了,赵盈看都没看他。

    他撇嘴,还要说话,徐冽一把按在他肩头:“我府上备有宵夜,你跟我回将军府吃吧。”

    话音落下,不由分说拉了人就要走。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连忙挥开徐冽:“倒也不必,殿下既然没兴致吃夜宵,我就回家了,殿下再有什么事,支使人到府上叫我。”

    他果然提步就走,徐冽却没再跟上去。

    赵盈驻足,挑眉望向徐冽:“你不走?”

    徐冽笑着说不走:“殿下不是还有好多话想找个人聊一聊吗?”

    嗤,好的不学,把杜知邑揣摩人心那套本事学的这样快。

    入了东花厅,有小宫娥奉茶水点心上来,又掖着手匆匆退出去。

    那些铃兰不知何时开的花,也被摆了出来。

    徐冽视若不见,别开眼,吃了口茶:“这案子殿下打算拖多久?”

    “等杨润哲的事情再闹大闹久一些。”

    徐冽端着茶盏那只手一顿,隔着雾气看她:“其实殿下心里知道的,杨润哲来历底细殿下虽知,可查证太难,更何况现在人已经死了。

    他擅自离京,又被人投毒杀害,所有人都明白他背后有人,但是是什么人呢?”

    他倏尔笑了一嗓子,唇角当然就跟着上扬:“反正不是殿下,这话殿下早就说过。”

    “对啊,反正不是我。”赵盈捏了块儿糖霜芙蓉糕往嘴里送,“你看啊,杨润哲武举大考拔得头筹,得了武状元之名,昼夜兼程奔赴南境。

    原本朝野上下对他寄予厚望,父皇也是。

    但是他什么用处也没有,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

    徐冽,你说这样的人,无论是怎么蒙混过的殿试,把他放到边境,能有什么意图呢?”

    徐冽眸中一震。

    朝中的,内奸!

    可是杨润哲不是……姜承德的人吗?

    徐冽喉咙一紧,头皮跟着发麻,几乎要炸开:“可是燕王殿下不是说过,这件事情不让殿下过多插手,而且殿下当日不是也说过,应该不是姜承德吗?”

    赵盈只是盯着他笑,久不开口。

    “殿下?”

    他试探着开口叫赵盈。

    赵盈也不逗他:“应该不是他,但却也可以是他。”

    她叹了口气:“徐冽啊,你就是心思太单纯,人也太正直了。

    这种事情,换做辛程或是杜知邑任何一个,我方才话音落下,他们就猜到我用意了。”

    徐冽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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