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咱们于此地安营扎寨是没办法的事儿,为着殿下身上有伤,不宜长途颠簸,如今连驿站也去不得了。

    王爷担心殿下,只好暂且在此处停下来。

    这里毕竟条件有限,况且离京之时也未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闵御医虽然也是医术精湛,但终究是比不上胡御医的。

    就算真有什么,等到回了京城,再叫胡御医慢慢为殿下调理,总会好起来的。”

    “杜大人是拿我当三岁的孩子了吗?这样敷衍糊弄的话——”赵澈声音又戛然而止。

    至少杜知邑现在还愿意开口骗一骗他。

    赵乃明站在一旁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岂不是更叫人心寒没了指望吗?

    于是他索性闭嘴,再开口时候话锋也转了:“我受伤的事情,王兄派人告诉京城了吗?”

    他问的是极隐晦的,且也很聪明。

    赵乃明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你的伤势尚未稳定,暂时还没有写折子送回京城去告诉。

    不过眼下你既然醒了,我再问过闵广护,今日就着人写折子,六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好叫朝廷知道。”

    赵澈叫他噎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

    所以有的时候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他聪明的问,赵乃明未必不能领会,可是赵乃明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么他就直白些问,要么就再也别问。

    杜知邑总是那个打圆场的人,顺势把话接了过来:“殿下这个伤总是要回了京城再慢慢治的,写折子奏明朝廷是章程,且王爷和臣都该先请罪,尽管是天灾,殿下也是在我们身边受伤的。

    至于说公主那里,殿下和公主姐弟情深,无论是王爷还是臣,都认为暂且不要提前知会公主比较好。

    公主远在京中,不知道殿下的具体情况,提前告诉公主也只是让她徒增担心。

    殿下是知道的,上京之中也并不安宁。

    公主在京城,并不是外人所想象中那种一帆风顺。

    殿下觉得呢?”

    漂亮话还是杜知邑会说。

    赵澈心下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软着面色点了点头:“杜大人说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恐怕王兄和杜大人因为担心我,先告诉阿姐,白叫阿姐在京中为我悬着心,如此安排甚好的。”

    ·

    赵乃明和杜知邑前脚出门,赵澈后脚就打发了帐中伺候的奴才,只留下他贴身伺候的顺意。

    这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死在这场天灾里的另一个叫顺明,便就是赵澈身边最心腹之人。

    帐中静谧一片,不多时顺意端了一整碗黑乎乎的药汁来。

    赵澈只是斜扫去一眼,显得淡淡的,并没有打算伸手接。

    顺意红着眼:“主子,不吃药不成的呀。”

    赵澈见他红了眼,才无声叹气,示意他近前来喂药。

    顺意忙揉了一把眼睛,三两步就上了前,半跪在脚踏之上。

    奴才总是想哭的,时不时的吸鼻子。

    一碗药入了口是纯粹的苦,赵澈却无动于衷。

    顺意端蜜饯来,他也没碰一下,只是冷冰冰问道:“顺明已经安葬了?”

    两个小太监是一起长起来的。

    没有到赵澈身边当差之前,在内府司相互扶持着。

    深宫内廷吃人不吐骨头,这话不是说假的。

    上头主子们之间的“厮杀”或许不见血,底下的奴才人欺人那是实打实。

    他们刚进宫年纪小,资历实在是太浅了,上头那些老太监就可着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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