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丫头拿询问的眼神望过来,本来是真不想给赵盈这个脸面,但是上次的事情吧——

    现而今想来,她还是心有余悸。

    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心机深沉,哪里有半分宋氏的柔善。

    仔细想想也怪她自己。

    赵盈从前十二三年的时间都是被养成一朵娇花的,而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澈的成长上,想着娇花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却不料养虎为患,一朝不留神,叫赵盈咬了一口。

    赵盈先出了手,她就已经处于劣势和被动。

    不想被赵盈牵着鼻子走,就要绝地反击。

    赵盈所说的那些事,她的那点谋算,真揭穿告发,闹到昭宁帝跟前,哪怕是有宋氏的情分,也保不住她。

    毕竟她身上留着的是虞氏的血,深仇大恨刻在骨子里,昭宁帝怎么敢放心留她性命?

    但那是鱼死网破的做法。

    而冯皇后并不打算跟赵盈同归于尽。

    在对宋氏的排挤打压上,她没少出力,但做事的都不是她。

    她虽不奢望将来还能跟赵盈和平相处,那也总比把自己摊开到昭宁帝面前,去承受昭宁帝的泼天怒火要强上太多。

    哪怕赵盈以后真的不愿意放过她,最起码不会连累整个冯氏一族。

    昭宁帝,可不一样。

    念及此,她才朝丫头点了点头。

    等人自内室退出去,赵盈从官帽椅上起身,缓步至于床榻边上,往床尾的圆墩儿上坐去。

    冯皇后眯着眼看她,就看见赵盈不紧不慢的从袖口里摸索一场,不多会儿掏出一小包东西。

    那被她摊开在手心的,更像是催命符。

    冯皇后心头一紧:“你确定这样做真的不会出问题?”

    赵盈眉心一挑:“皇后娘娘,现在想从我这条船上往下跳,恐怕是不太行了,不管会不会出问题,你不是都要做吗?”

    冯皇后咬紧牙关,犹豫再三,才伸手把那东西接了过来:“御医院——”

    “御医院就不用皇后娘娘操心了。”赵盈冷声打断她,“从绿芸的事情出了之后,皇后娘娘跟皇上貌合神离这都好几个月了,也该亲近亲近皇上。

    帝后不和,于大齐无益,本就是动摇国本的。

    眼下孙贵人禁足昭仁宫,姜夫人也见罪御前,宋太后过身,皇上正处于悲痛伤心之中,身边又没有个说话的人,皇后娘娘若是连这样都要叫下头那些不入流的美人才人捷足先登,那先头咱们说好的,可就都不算数了。”

    冯皇后心头沉了下,咬牙切齿说了声好,才一概后话都不提。

    ·

    宋子安回京了。

    那已经到了三月初六,距离杜知邑最后一次送消息入京已经过去了四天。

    赵盈算过日子,按杜知邑所说,他们钦差一行人,大约是要到三月中旬抵京。

    如此说来,赵乃明和杜知邑是真的竭尽全力在拖延回京之期了。

    宋太后的丧仪已经全部料理完毕,都送入景陵合棺了,赵澈这个做孙子的还没返京,将来真要算起来,总能给他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刑部从严崇之死后,因吏部提议调宋子安回京认尚书,部中一概事务都暂交刑部侍郎打点料理。

    宋子安是在卯时末刻入的城,一人一马,先行而来。

    入城后又没急着回国公府,反倒直奔刑部衙门而去。

    一直到辰时初,他走马上任,谁都没知会——他手上有圣旨,还有吏部派到扬州府的调令。

    本来按照正常流程,他该到吏部去报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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