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油加醋:“只是臣想来,如果是光明正大,立身清白,这十数年间,从孔如勉到安王殿下,都实在不必掩人耳目的跟闫达明往来走动。

    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为着闫达明昔年勤王保驾之功,得势的那几年,朝中诸位同僚,恐怕没有谁是没去巴结过,没去走动过的。

    他乃是新贵,得皇上信任倚重,据臣所知,就连徐统领和他都是有过私交的。”

    此言一出,赵盈立时听见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抬眼往上看去,徐照人虽跪着,却抬起了头怒视下来,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紧盯在宋子安身上。

    众所周知,徐照他本是个最桀骜的性子,当年战场负伤归来,再不能战,留在京城,后做了禁军统领,他的性情是从没有一日变过的。

    他最不爱与朝中同僚往来从密,不得已的赴宴也是实在敷衍不过去,推拖不得才必须要去的。

    他和闫达明有私交,知道的人不算多。

    宋子安当殿揭穿,他是唯恐昭宁帝心里有了什么。

    赵盈却冷笑,眼神嘲弄。

    宋子安是有手腕的,在刑部立完了威不算完,太极殿上他还要叫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宋子安虽比不上严崇之乃是刑名出身的刑部尚书,可他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能知旁人所不知之事。

    从孔如勉赵清和闫达明长达十数年的私下往来,到徐照与闫达明当年的私交,这些事,旁人有几个知晓?

    他回京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了如指掌,了然于胸。

    往后谁见了他不心里发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自个儿的那点秘密攥在手里了呢。

    只是宋子安这样冒进,赵盈也觉得实在有意思。

    在扬州府蛰伏待机了六年时间,一朝回京,却不怕昭宁帝心生猜疑。

    到底仗着国公府的出身,宋太后新丧,昭宁帝在短时间内还是会顾惜宋家的人。

    不比她,当日行事,每走一步,都要多番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

    宋子安实在是不必如此。

    昭宁帝果然已经意味深长的看了徐照一眼,沉声叫众臣起身,显然天子之怒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人说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厉害的本事,赵盈看来却未必。

    收放自如,昭宁帝把这一套做到了极致。

    他怒时众人胆寒,收起怒意时你根本瞧不出他还生不生气,尽管他可能杀心早起,你都看不出分毫,这才是真正的厉害,真正的帝王手段。

    徐照鬓边盗出冷汗来,昭宁帝轻笑,旁人听不见,他听的最真切。

    昭宁帝叫徐卿:“朕都不知道,你当年和闫达明还有私交,听宋卿今次话中意思,他在京城当差的时候,你二人怕是还私交甚笃吧?”

    徐照喉咙发紧,吞了两口口水:“臣的确和闫达明有过私交往来,但绝谈不上私交甚笃。自从他离开京城到福建去任总兵,那之后臣和他就再无往来。

    他虽然每年年节下回京述职都会小住上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也会宴请朝中同僚,或是到同僚家中去做客,但臣和他,再没有走动过一次。”

    他明知道宋子安手里不知道捏了多少东西,还敢在御前说再没往来走动,那便是有几分可信。

    赵盈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徐冽当时回徐家去打听这事儿时,徐霖倒确实说过徐照当年很高看闫达明一眼,往来走动不少,哪怕是闫达明往福建去后,徐照每每提起闫达明,都还是赞不绝口,认为他是军中第一人也。

    不过闫达明出任福建总兵之后的事情,徐霖因年纪太小,长大之后也没多留心过闫达明此人,根本都不是一个辈分的人,自然也坐不到一张桌子上去,徐照也慢慢少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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