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只这样的好日光,刘氏往后恐怕是看不到了。

    赵盈的宫装和赵婉赵姝都不同,有些像外命妇的朝服,通肩云纹,身上满绣是蛟与凤。

    因是上殿,为显端重,挽了个元宝髻,除去一应头面外,另有一支朝阳丹凤挂珠簪。

    她自入殿,便已端宫礼,至于殿正中偏右方向站定,盈盈拜下,叩首问安。

    昭宁帝叫她起身:“你皇叔说,关于刘氏,你有十分要紧的事,非上殿回明不可?”

    赵盈说是,却跪直了没起来。

    她话音落下,立时感受到不同的目光。

    有探究的,有愤怒的,也有凛冽的,几要在她后背上盯出个窟窿来。

    不用想也知是刘寄之。

    至于愤怒,除了沈殿臣,恐怕也没人敢在昭宁帝的面前对她表现出愤然。

    真是个老顽固。

    她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儿臣尚未搬离上阳宫前,刘淑仪在儿臣宫中安插留雁作为眼线,为她探听上阳宫中事。

    当夜三皇弟醉酒大闹上阳宫,原就是留雁听从刘淑仪吩咐,开了宫门,放了三皇弟入内,这才有三皇弟错手伤人之事。

    后来儿臣搬出宫去,留雁因她兄长欠下赌债找上儿臣救命,才与儿臣吐露实情——

    这些年来,刘淑仪勾结内官,与刘家书信往来,更有甚者,昔年孙淑媛头胎小产,便正是刘淑仪所为,其中种种,留雁可为人证!”

    她听见身后有人倒吸冷气,也看着昭宁帝脸色铁青。

    孙淑媛当年小产,昭宁帝心里一直都怀疑是冯皇后所为,不然她后来怀赵姝时,昭宁帝也不会特意让冯皇后照看她的胎。

    只是昭宁帝从没想真的查出真相,还孙淑媛一个公道罢了。

    她手上现在攥着留雁这个人证,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物证是难查了,但宫里还有黄德安,刘淑仪身边无论云兮,还是嘉仁宫的掌事太监,带去内府司严刑审问,得了口供,也尽够了的。

    刘家想在前朝为她说情,可有了昨夜集英殿投毒之事,昭宁帝如何还会再给她留半分余地?

    赵盈深吸口气,面色如旧:“儿臣今日上殿,是想请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刘淑仪身为后妃,本是儿臣庶母,儿臣自幼年丧母,她却无半分怜悯疼爱之心,昨夜集英宫宴,指使内府司宫娥沅珠在儿臣酒中投毒。

    回想刘淑仪昔年所为,实是罪大恶极!”

    身边多了个人。

    猛然跪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让赵盈想起昨夜集英殿中她的那一跪。

    她侧目,见刘寄之伏在地上,声音自然是闷闷的:“皇上明鉴,淑仪娘娘随驾多年,大公主今日控诉,臣听来,竟只凭一宫娥的一面之词,实在骇人听闻。”

    赵盈挺直了腰杆:“是留雁一面之词不假,可既有了首告,拿了黄德安与嘉仁宫宫人对质就是。至于刘淑仪是否勾结内官,与刘家往来书信,刘尚书心里最清楚吧?”

    刘寄之忽地抬头:“你——”

    “刘尚书莫不是忘了,西北事未定之前,你令吴夫人下帖请我过府,那日刘尚书府上招待我的糕点,不就是刘淑仪送出宫的?”

    她冷呵,斥断刘寄之的话:“尚书大人当日所言,言犹在耳,怎么今日太极殿上,倒好似忘了个一干二净!”

    刘寄之面色铁青:“糕点确是淑仪娘娘托人送出宫来,可那是淑仪娘娘对大公主的一片心意,到了公主口中,怎就成了这样不堪的?”

    “闭嘴!”昭宁帝拍案的声音不算大,似乎没太用力。

    刘寄之跪在那里咬紧了后槽牙,知道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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