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出身太差了些,于如今的朝堂无所助益,他当然不会去费心思提拔周衍。

    要没有朝堂鼎力之势,他有意提拔几个纯臣上来,那周衍绝对是不二人选。

    只不过他还没有等到那个时机,也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刘家倒台的那个时候,他把未来的一切都规划的很好。

    司隶院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预想和计划。

    眼前的周衍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他平素不怎么操心,保养得还算好,一眼看过去也不过二十七八而已。

    初见他那年,他才刚二十出头,正是青年人最意气风发时。

    沈殿臣心中不免生出无限的感慨来:“其实你总算是少年得志的。二十出头,殿试高中,二甲第四这个成绩,虽然算不上顶出色的,但你那个年纪来说,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谁又能想到,时隔多年,你投身司隶院,从顺天府的六品推官摇身一变,做了司隶院的三品司隶监。

    现在太极殿上总有你的一席之地了,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为永嘉公主和司隶院的缘故,皇上甚至还挺高看你。

    周衍,这就是你年少时想要的一切吗?”

    周衍至此才彻底明白,沈殿臣专程在殿外等他,拦他,是为了什么。

    他是读书人,这天下学子,恐怕也没有谁是不仰望沈殿臣的。

    纵使沈殿臣出身名门,即便不走科举这条路,也能有个不错的前程。

    但他自己也下场科考,功名在身,并不是全靠沈家走到今天的。

    更何况,天下学子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呢?

    一朝高中,科举入仕,入部入阁,位极人臣。

    这不就是沈殿臣走过来的那条路。

    不过突然有那么一天,过去的那些憧憬,就全部崩塌了。

    周衍唇角扬起,往后侧方躲了一步:“阁老这话下官有些听不懂。下官年少时想要的一切是什么,阁老又知道了吗?”

    “你——”沈殿臣鲜少被人气到,此刻指尖却有些发颤,“周衍,你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却连牝……”

    “牝鸡司晨的道理我懂。”

    周衍也被他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其实是个温吞的人,脾气一向都是极温和的,待人接物也总客客气气,更别说是对着当朝首辅了。

    不过他跟着赵盈这些天,实在觉得外面那些话传的就离谱。

    什么牝鸡司晨,什么乾坤逆转,这些人学个什么词,就一概乱用。

    赵盈接手司隶院不管是不是她自己的本心或初衷,现如今摆在台面上的,都是赵承衍把她推到那个位置上去,又是昭宁帝首肯了的。

    外面那些人就算要说此事不妥,难道根源处不是赵承衍和昭宁帝吗?怎么就怪在赵盈头上?

    周衍有些生气,就拉下了脸,神色肃肃:“阁老在朝多年,怎么现在也纠结于牝鸡司晨这句话呢?下官是吏部调任入司隶院的,便要尽职尽责,从前在顺天府怎么当差,如今就怎么在司隶院当差。

    阁老的意思,下官为永嘉公主当差办事,就是助纣为虐吗?”

    沈殿臣吹胡子瞪眼就,显然没想到周衍敢这么跟他说话,一时气结,也没说话。

    周衍便把前面的那番话接了过来,自顾自的说下去:“若说助纣为虐,司隶院是燕王殿下提议设立,宋侍郎极力附议,就连严尚书在西北事后也附议了,而点头答应的,是皇上。阁老所说的助纣为虐四个字,下官恐怕当不起。”

    他说完了,并不想就此事与沈殿臣有过多的争论,故而把那番话一股脑的说完了,抱拳拱手,做了个官礼,堂堂正正的拜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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