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快速翻阅的过程中,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夏冬红笔标注过的地方。

    从头到尾再次过了一遍,秦键对于这首作品的理解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在夏冬的视角里,钢琴在整个交响乐中扮演着一种色彩乐器的存在,他将钢琴归类于色彩乐器编入到交响乐团中,就像管乐组的小号,打击乐组的定音鼓,弦乐组的中提琴。”

    他记载当中的色彩乐器组里还包括竖琴,钢片琴,排钟等音色别具一格的乐器。

    小林征尔说过,‘协奏曲对于钢琴演奏者的挑战不仅限于完成自己眼前的两行乐谱。’

    沈清辞的‘听’,甚至可以理解为‘用耳朵去引导身体下意识的控制自己的双手,但前提是键盘对于演奏者已经像是双手的延展为前提’。

    夏冬指挥更干脆的将钢琴这件乐器放进了交响乐团里的标准配置中,如此一来,钢琴本身就变成了交响乐团的一部分

    这样,指挥便可以更加充分的来协调乐团中的每一个位置,不论是声音还是整个音乐本身。

    而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本身又是一部钢琴协奏曲。

    所以在这首作品中,属于色彩乐器的钢琴自然而然又从一众乐器中走了出来化身主角。

    但这时他不再是被协奏者,而是乐团中的一员。

    真正的一员,与乐团不再有任何间隙。

    这种完从反向思考分析的思维究竟会对作品最终产生多大影响秦键不知道,但他的好奇心已经完被调动了起来。

    目光移到总谱最后一页上的几行字迹上。

    ‘2004年,1月25日,卡耐基音乐厅,齐尔霍夫’

    ‘2007年’7月3日,波士顿交响音乐厅,胡帕德’

    ‘2011年,12月12日,克林卡音乐厅,佩拉西亚’

    一个又一个伟大的音乐厅,一个又一个伟大钢琴家的名字

    秦键合上了总谱,交还给身旁的夏冬。

    不等秦键开口。

    “既然看完了我们就先听听乐团吧,”

    夏冬说着再次从坐席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舞台边。

    舞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开始吧。”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从第一小提的首席位开始。

    弦乐组,管乐组,打击乐组,每一位演奏者近乎同时做好了演奏预备,甚至同类乐器演奏者的姿势,持琴拿号的姿势都是一摸一样的。

    音乐还未开始,秦键便被已经控制不住的有些兴奋了。

    一旁许久未讲话的小林泽尔看向舞台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钦佩。

    接着。

    夏冬背过舞台,然后简单的将右臂提起,高过头顶,滞空大约三秒之后。

    秦键见这一幕,秉住了呼吸。

    只见夏冬笑着冲秦键挤了挤眼睛,吐气间,右手朝着小提琴组轻轻一点。

    瞬间。

    一阵锋利整齐的风,带着帕格尼尼魔鬼般的嘶吼,从弦乐组刮起。

    所到之处,无不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