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处的伤疼。

    这首曲目的情感表达的难度绝不亚于革命,在复杂性上更比革命要复杂。

    ‘ABA‘的三段式结构让它需要经历‘快慢快’的戏剧性对比。

    每位到达一定阶段的钢琴演奏者都有自己对于‘快’与‘慢’的理解。

    秦键在本轮比赛比赛最后一次抬起手。

    他在键盘上摆好了手位,轻轻一口呼吸。

    下一秒。

    只见他右手背上的青筋忽然鼓起,接着他的双手骤然腾空约离键盘10cm左右的高度,一顿一停,双手在半空呈抓状猛然落下。

    “噹————————”

    “噹————————”

    两个长驱直入的极不协和的七和弦犹如两声积自嘲的讥笑!

    就是这两个不协和的七和弦曾大大的震撼了肖邦时代的人们。

    讥笑奠定了某种不详的音乐基调。

    和弦音渐渐落下。

    一瞬。

    一个挺身抬首,秦键目光聚焦,紧皱眉头,再次抬臂落指。

    紧接着一群跑动着的音符随着他飞速的十指急速倾泻而出,一阵密集的音流在坚硬的、充满着机械感的节奏中发展开来。

    每个音都像是金属手臂在敲击着琴键,最后止于一个三音上行的动机。

    音乐接着行进至中段,舞台山的紧张气氛得到了舒缓。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美妙悠扬的旋律。

    第二主题开始。

    肖邦在这里引用了来自波兰的一首叫做‘jezuniu’的圣诞颂歌。

    这段来自祖国的旋律静谧中充满了安详。

    秦键采用全指触键,试图让每一个音都晕染开。

    钢琴旋律如绵绵细语般柔情,与第一主题入火山喷发般的愤怒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音乐的内在张力立马显现。

    只是美好的光景转瞬即逝,平和宁静如梦幻般的和谐之声仿佛是为饿了酝酿更大的悲情。

    一个瞬间,秦键神色一变,刚毅的的双手再次化爪发力下落。

    悲愤的三音动机又一次声声叩击!

    把音乐推向了全曲的最高潮!

    整部组品的尾声,舞台画面呈现出饿了一副尽心动魄的样子,钢琴前的身影时而忽仰身,时而猛俯身。

    他双臂大开大合,额前的碎发随着头颅摆动。

    音乐在这一画面中再次进入了狂风暴雨般的暴动之中,其中的力度与气势似是要彻底将物体冲翻。

    “噹!”

    “噹!!!”

    “噹!!”

    “噹!!!!!”

    ‘愤怒,反叛的呼唤。’

    组后的尾声,一极不协和的九和弦以最强音量在秦键的双手下反复了八次,音乐的张力和悲剧性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而这种张力最终在一系列的的音阶跑动中得以释放。

    音落。

    收手。

    曲毕。

    这一刻或许台下每个人都应该问自己一个问题。

    “它听起来如此的威严,又穿着如此阴沉的外衣,难道这样还不够诙谐吗?”

    或许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一刻去思考这一问题。

    “哗——————————————————--”

    滔天的掌声让秦键才回过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