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农扛着农具作势要打,看见赵跖身上的佩刀才放下锄头。

    赵跖也不生气,诚恳道:“老丈,我真的是灵溪派弟子,是来帮你们的,刘喜你认识吗?路上我还救了他一家老小呢……”

    “哼!喜子那一家窝囊废!”

    老农冷哼一声:“你不是要见三老么?我带你去!”

    赵跖尴尬道:“那就麻烦老丈了。”

    一边走,老农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好像赵跖欠了他钱一样。

    小罗庄的情况,比赵跖想象的还要差。

    听刘喜说,小罗庄的聚落分在小罗山东西两处,东边是老村,各家祖坟林地都在东边,西边是新庄,刘喜家的几处屋子就在新庄。

    那老丈把赵跖带到了大山前的一块高地上,  这处高地要远远高于沿途的其它屋子。齐洲水多,北高南低,万一发了大水没地方跑,这处地方如果发生天灾,能够让百姓快速逃生。

    袅袅青烟从那边传来,只见高地上搭着一座座简陋小土房和草房。

    这些房子大多是用草木灰做成,也有纯粹的泥土屋和石屋。没有绿砖青瓦,也没有粉墙朱漆,远远看上去,就如土路上中间的一块块牛粪……

    怎么会这样?刘喜也没说小罗庄的房子这么破落啊,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就是灵溪派的马厩也比这里搭的好看。

    “这是?”

    耐着性子问了好几遍,赵跖才知道,原来小罗庄的人都怕了那掳走生人的鬼神,不敢分散住在各处。剩下的一两百户人家一合计,全搬到了一个地方,临时搭了几十间土房草屋,白天到各家生火吃饭,晚上来这里聚在一起,几十个人轮流守夜。

    这被逼出来的办法果然有效,来这里住的村民再也没失踪过,但之前也有头铁不来的村民,渐渐也像之前被掳走的人一样,都消失不见了。

    “猪娃子!猪娃子!有人要见三老!”

    老农扯着嗓子朝小土屋里喊,不一会儿就从土屋里钻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子,几个小童也出门张望,很快被屋里的老妇给拉回去了。

    猪娃子皮肤黝黑,脸上皱纹重重叠叠,后背微驼,那是常年操劳留下的痕迹。

    “他要见三老,你跟他说说吧!”

    老农丢下一句话,扛着锄头就走了。

    “猪娃子”也不眼生,见了赵跖咧嘴一笑,憨厚道:“仙师?有事你就问厄吧,这小罗子十里八乡滴事儿额都晓滴……”

    猪娃子名叫罗株,小名叫猪娃子,土生土长的四望亭人,不会齐洲官话,一口南乡道方言听得赵跖头疼。

    赵跖皱眉道:“这位大哥,请问乡中三老在哪?”

    “三老?恁说小罗庄三老?”

    罗株愕然,不好意思得道:“额就是三老,你问额就行。”

    赵跖满脸黑线:“你是三老?”

    身上破破烂烂的好几个窟窿,头发上不知道几百年没打理都生了虱子,脸上的土灰也没洗。咧开嘴就是一口大黄牙——怎么看这猪娃子都是一副乡中盲流的模样,他是三老?赵跖就是打死也不信。

    “额真滴是三老,不信你问问……”

    猪娃子手足无措的解释,说了好一通话才解释清楚。

    小罗庄三老本来是由村里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但自从那祸事之后,村里的男丁渐渐都跑光了。剩下的人要么老的扛不动锄头,要么就是妇孺,猪娃子的父亲就是三老之一,所以三老没了,这重担就顺位落在了猪娃子身上。

    四十多岁的罗株也就成了小罗庄最年轻的三老,也是唯一的三老。

    忍着眼前的骚臭,跟罗株攀谈了老半天,赵跖才摸清了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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