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榻上孩童“你孩子,中了什么毒?怎么中的?”

    从那孩子的唇色、病态、以及吐出的黑血中,不难判断为中毒,且毒入骨髓,极难医治,若还是像这样拖延下去,不到日暮,必死无疑。

    “哎,事情是这样的……”温龙叹了口气,手里攥着那块手帕,与他眼闪起的黯淡愁伤同时浮现出的,还有事由根源。

    “半月前,我家蓬儿随我侄儿还有村里别的几位孩子去山深处玩,碰巧无意间发现了一棵开得盛好的果树,上结几颗红果,且据我小儿所言,那是从未见过的果子。一开始他还不敢吃,但随着别的那几位孩子都吃了,也都没什么事,他便也跟着吃了。”

    说到这,温龙叹了声气“哪儿知……几个孩子们回到家中,当晚,那位吃得最多的孩子就出现了症状。起初是腹泻、呕吐,但其家里人以为是吃坏了肚子,便上我娘子这来寻了个方子,可没想到,服药之后非但没好转,还愈发严重了,就因这事,他们大闹了我家一场,说是我娘子害得他家孩子病重,向我们索要了一大笔财款,为此我们不得以将原先的住宅抵押给他们,搬来了这祖上流下来的茅屋。”

    “然后呢?”齐卫楠问,可刚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是别人的伤疤,又去揭起,难免会带血痕。

    且听到这,青袍突觉得怀里揣着的红果变得不香了,连忙将衣兜中剩余几颗丢出。

    温龙喉咙上下滚了滚,哽咽着接过齐卫楠的话“在那之后,除了那位孩子外,别的孩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任凭做爹娘的请了多少郎中大夫来,都无法医治。第一个孩子,从突发病状到没了呼吸,仅过了五天!而他死后,别的那几位孩子也接二连三地毒发身亡,如今……如今只有我家蓬儿还尚存着,不过……不过……”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齐卫楠截断了温龙口中语,只因她不愿让一个父亲亲口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哪怕,这是眼前现实。

    “那眼下还有什么法子没?”她抱起一丝希望问向夫妻二人,但换来的却是女子的摇头低垂。

    “道长,若是有法子,我们还会看着蓬蓬受苦吗?农妇这半辈子,医治好不少人,可为何,到头来,却救不了自己的骨肉。”

    女子潸然的泪弥漫起整间屋,气氛瞬间凝固为冰点之下,深深撞击着在场的每一位人。

    齐卫楠沉着眸子,眼睛半阖,嘴唇微抿,不知在深思着什么,半晌过后,她松开握拳的手,长舒了一口气,似在心底做了很大的取舍,道出惊人语。

    “别哭了,蓬蓬不愿看到他的爹娘为他伤心流泪的,再说,我有法子救蓬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