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里的炭火,又或是替她将红薯剥皮。

    想必这次将他叫下来,定还会吩咐这些消遣人的事。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葛烨只得吞下这口恶气,朝她赔着不是“老板娘给葛烨提供了住所,葛烨不敢说是不从。”

    “呵,这还差不多。”花如眼垂下眼睑,逗着怀中那一团雪白,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心中怨气,“你们这些好看皮囊的男人,就当受点苦!”

    没等葛烨开口,她便再度轻启丹唇“我的雪球饿了,去厨房给它弄些吃的来。”

    葛烨顺着目光寻去,终是看清了那团白色的绒毛为何物,乃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狗,蓬松厚长的尾巴缠绕在花如的颜的手腕上,似一条天然的皮草,魅惑而野性。

    “是”他点头答允道,便几步走向了后院,给那狗祖宗备食去了。

    待葛烨走后没多久,花如颜便端起身子,怀抱着雪球走到门柱前,将整个身子倚靠于上,抬起一双没了光的眼睛,望向屋外之景。

    此时,雪下得更大了些,纷纷茫茫地扑满了对面屋檐瓦顶,在这大雪的日子,穗央城的街道愈发冷清,张望了许久,也未见一个人影。

    花如颜伸出一只柔荑接过几片晶莹绒雪,盯着掌心片片形态各异的雪花片不知想着什么,随而又将手掌合起,将几瓣雪白攥得生紧。

    再次展开来时,雪花已变成一滩刺骨的冰水,顺着指缝流淌而下。

    “雪球,你看,再美丽的东西,也总有消散的时候,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涂再名贵的脂粉,也抵挡不住岁月的痕迹。”

    花如颜呆滞地望着掌心中流逝的水,抚上自己的脸颊。

    “叹美人迟暮,空留一地愁丝,秋波望,望不回昔日郎。”她抚摸着怀中的雪白,声音说得很轻,好似生怕打扰到它的休眠,“十二年过去了,他不会回来了,对吗?”

    雪球不会给她答案,亦不会有任何人来给她答案,留给她的,只是死一般的静谧。

    “呵,他不会回来了。”花如颜苦笑一声,自问自答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走回到屋中,走到美人榻前,身子向后一仰,“砰”地一声将整个自我陷进柔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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