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是难事。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身上袍,一针一线,都是身旁这个笨蛋缝的,身体便不受大脑控制般,将它穿到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用力去感受这衣袍的温暖。

    不知,她手被戳到了多少次,也不知哪些被抽打的伤疤能不能褪去,更不知她到底熬红了多少次眼。

    江辞只知,这是她为他绣的,他,要穿,也,必须去穿。

    只要是她绣的,就算真是粗烂不入眼,遭人讥嘲又何妨?

    江辞整理了一番衣领,看向身旁的魏未,她有些不安的攥着衣角,江辞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一路上,她都试图把那件衣袍藏起来,她自知绣功很烂,况且这还是未完工的半成品,她不想江辞被嘲笑,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穿上了它。

    江辞侧过脸对她柔柔一笑:“小福子,怎么垮这一张脸,给本公子笑笑,笑笑,才好看。”

    魏未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恐慌都在一瞬间散去了,朝着他笑的极为好看:“嗯!”

    见江辞对这区区一个下人这般好,且他还带了三名随从,引路男子又怪腔怪调地说:“哎呦,不愧是江丞相的公子,随从都要带三个,您是不知这百花宴的规矩呢?还是嫌两个随从不够伺候您的呀?”

    “这……”江辞还未说完,男子就伸出手打断:“哎,江公子不用和我解释,一会进去了,严大人自会对你有判决。”

    说罢,就带着他们四人进了礼墨堂。

    本还聊的欢乐的众人,突然都不约而同转过头盯着江辞,瞬间,变了脸色。

    金殿两侧,皆是窃窃私语声。

    “这就是那个江辞吧?还真是嚣张,竟带了三名随从!”

    “可不是嘛,谁让人的爹是丞相呢,自小娇生惯养的,当然得比我们多个随从照应着,若是哪儿磕着碰着了,江府的人,不得心疼死。”

    “可这也不能没了规矩吧!若人人都似他这般无视礼规,哪!还成何体统!”

    “……”

    众人眼神都死死盯在江辞身上,似要把他活吃了般,虽说是侧在耳畔嘀咕,但这声音大的,想听不入耳都难。

    而就在这令人为难之际,于人群中踏出一熟悉的身影,手拿折扇,于掌心轻轻敲打了几次:“我说各位,都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儒雅公子,可怎么,于在下看来,却更像市场说三道四嚼人舌根的长舌妇呢?”

    “你!”此话一出口,众人都恼羞成怒伸手指去,却又被这伶牙俐齿压的说不出话,只得将气憋回去。

    拿折扇的少年手腕轻转,一副大好水墨青鸟图展现眼前,他扇动着扇,大步走到江辞身边,二人会意一笑。

    “没想到你小子也来百花宴了啊?”持扇少年凑到江辞耳边说。

    “你不也是,来了,还不告诉我,早知道咱俩结伴同行。”

    “罢了罢了,和你一块来,这最后一名不就是你和我了!”

    “嘴贫!”

    二人互相打趣着。

    这家伙,不是唐钰,还能是谁?江辞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看来这百花宴,会更有趣些了。

    而就在两人打趣之时,耳边响起一男声,说的话那叫一个尖酸刻薄。

    此时,窗外树上,也不知何时飞来了只浑身漆黑的乌鸦,站在树梢,朝着屋内叫个没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