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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香一听,如同断了线的玉珠般,瘫坐于地,眼中的泪都似被冰封住般,只悬挂于脸颊,不敢滴落于身。

    “云香,你先回去,此事不要让老爷夫人知道了,免得他们担心。”

    “不……不,少爷,云香不走,云香要看着小姐平安无事!”

    “来人,把云香带回屋中去!”

    “不,少爷!您不要赶云香走,让云香留在小姐身边吧!”

    最终,云香还是被门外的小厮拉了出去,而江辞,自始至终都是背着手背对着她,身姿站的笔直,声音淡的没有一点别的情感。

    但无人看见,他紧握的拳已是将自己柔软的掌心刻出了深深的印痕。

    而就在此刻,魏未突一阵狂咳,从嘴中吐出一抹猩红的血,溅到了同样喜红的被褥上。

    “肉脸包,你怎么了!张大夫,您快看看,我夫人她究竟怎么回事!”看到那抹红的刺眼的血后,江辞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垮了,他几乎是跪在来到她的床边的,似失了智的野兽般,紧紧捏住张大夫的手腕,生怕一松,这救命的稻草都会飞走了。

    “江公子,您冷静些,待老夫好好为少夫人诊断一番,您先别着急。”

    “是,是,好,好,有劳您。”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过于莽撞了,连忙松开了捏住张大夫的手,磕磕绊绊地说着离开了床,走到桌前,颤抖地抬起茶杯往肚里灌水,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屋中恢复了静谧,只留有各种仪器摆弄的声响,可江辞从未如此害怕过,就如同屋外这越下越大的雨,他的心也越发不能够平静。

    良久后,张大夫走到了他的面前,却未直接开口,而是等着他的目光渐渐抬起,对上自己的眼时,才说出了实情。

    “江公子,恐怕……恐怕少夫人中的是西域的一种奇毒——蚀骨散,这味毒,小老儿也只是在儿时见先父诊断过患此毒的一个病患,不然都不知天下竟还有此般残忍之毒。此毒无色无味,压根不能被人发觉,且发作极快,只需几个时辰便可诱发,毒发后,中毒者先是会陷入昏迷、沉睡,紧接浑身抽搐、啼血,最后侵入五脏六腑,中毒身亡。”

    江辞听后,手中的茶杯愣在了半空,他咽了一口沫,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此毒,世间无解。”

    虽说张大夫很想点头,但他的医德不容许他蒙骗医患,他恨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做不成别人口中活死人、肉白骨的医仙,分明她才是及笄的年华,还有那么多大好时光、山河岁月等着她去赏、去享,可最终,只得落得个香消玉损的结果。

    “还有……多少时日。”

    江辞出乎意料的冷静,反而使张大夫泣不成声,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原地哭了好会,老泪纵横,费了好久的功夫,才稍微冷静下来,将实话道出。

    “江公子……身患此毒者……活不过三日……且所患之人多数是奈不住身中如同刀刮的疼痛……活活疼死的!”

    “可有什么,能止痛的药方?”他还是冷静的过头,没有痛哭流涕的哀嚎,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冷至极的平静。

    “有!有!小老儿……这就给您去堂里拿来。”张大夫颤抖着身子说完,便一边抹着泪,一边疾步走出了屋。

    而屋中的江辞,只是托门口下人唤来了生一和青袍,面无一点神色。

    生一青袍一听,兴冲冲地赶了过来,本以为是要叫他俩去抓什么药方来救治魏未,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番话。

    “生一,青袍,你俩去魏府和魏未的亲人们说一声,让他们来见见这丫头吧。”

    江辞这张无欲无求的脸,和说出的这副隐晦难懂的话,彻底让二人脸上的笑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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