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生一的质问,江辞只是抿起嘴苦笑一声,瞬间,瘫倒在地,心绪犹如洪水泛滥,哽咽难鸣。

    “什么意思!我也想问老天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魏未?这毒,分明是朝我们江家来的,该死的人,是我啊!可为什么要让这个笨丫头来承受!更何况,张大夫说了,她最多只有三日了,且此毒世间无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眼下,我还能怎么办!”

    他重重地握起拳一下接一下捶着自己的胸脯,似失了神智的疯子,而青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唯独生一,脸上只有毅然决然的斗气:“江辞!你给我站起来!我不管你是丞相的儿子还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如今,你的身份就是魏未的夫君!是她朝朝暮暮想念的人,是她最想依靠的人!她可以为了你跑郊野去寻一只蛐蛐,可以为了你在严文屋门前下跪整夜,只为求得严文对你的宽恕,她一个心智七岁的孩童,都可以为了你做那么多,可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要放弃她了?是吗!”

    生一已经将那些狗屁的主仆关系抛之脑后,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不甘和愤怒,他一把将江辞从地上拎起,说出了这些他压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事。

    在郁花山的时候,魏未经常背地里偷着问他和青袍,自己要怎么做,才不会给江辞丢脸,要怎么做,才能更像一个江府的少夫人该有的样子。

    亦是在严文惩罚江辞和他们干苦力的那段时间,他和青袍同魏未被安排接着打扫后院时,魏未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不由得遭到他的质疑后,她才将下跪的实情道出,且千般嘱咐拜托他不要将此事告诉江辞。

    这些场景如流水般从生一的脑中穿过,他禁不住怒从心起,捏住江辞衣领的手愈发用劲,几乎是以逼问的口吻斥责:“你就不可以为她勇敢一些吗!”

    “生一,生一!你冷静些,快放开少爷!”一旁的青袍见状不对,急忙从地上坐起跑上前拉架,可反却被江辞一把推开,“青袍!你不用管我们,你就让他骂我吧,这样我才能舒服一些。”

    他已是崩溃了,看不清脸上挂着的究竟是笑还是哭,没有了昔日那副雄姿英发的模样,剩下的,仅有颓靡。

    “江辞!我真看不起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生一才不会让江辞如了愿,他猛然松开握着他的手,就带着青袍离开了屋。

    而江辞也似脱了线的纸鸢般,顺着床架滑落跌坐于地。

    瞬间,忽起的寒气张牙舞爪地席卷了他的全身,不由得他有丝毫抵抗,他只得将身子蜷缩起,同窗外那场下的瓢泼的大雨一起呜咽叹哭。

    “生一!你脑子是被红红踢了吗?魏未如今病重危在旦夕,江辞肯定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担心的要少,可你还如此指责于他!”

    出了屋门后,生一气冲冲地走到极快,将青袍远远甩在身后,青袍只能快步追上他,在他耳边责说。

    他听后,终是停住了脚步,但那张愤愤不平的脸上的怒火还是未消去:“就算是如此,他就要置魏未于不顾了吗?就放任她生死了吗!这不是无情无义又是什么!”

    可没想到,自己刚说完,一个身影就从游廊的末端出现在了眼前。

    倾盆的大雨已是打湿了他的衣襟,束着的发散落了些许贴在脸庞上,他缓缓抬起头,眼眸接连闪烁几下,道出一句话。

    “这个结果,我不服,我也不认,不到最后一刹那,我决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