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他只知道,底下一波比一波的呼喝之声不是向着他的,那样的狂热的忠诚与勇敢也不是献给他的。

    楚霍天的玄色铠甲在日光下闪着寒光,他的披风上的四爪金龙金光灿灿烂,呼之欲出。

    他,比帝王更似帝王。

    大军开拔,一路浩浩荡荡向广郡进发。

    谨王性急,向楚霍天请示了要做开路先锋,一路马不停蹄,日夜行军,三万人马便随着他而去了。

    楚霍天却是不急,一路上除去甲胄,只在车撵里歇息看兵书,或者与几位谋士商议。欧阳箬冷眼看去,赵清翎却没有跟去,只坐镇京师。楚霍天带的只有一万人马,其余三万要在沿途各州郡调集。

    到了夜间,一众人都在驿站里歇息,欧阳箬此次带了鸣莺与德轩随行伺候,楚霍天也甚是简单,只带了李靖才与几个小内监,于是一到驿站,几个下人们便忙得不可开交。

    鸣莺嘟了嘴埋怨道:“夫人怎么不多带几个丫鬟,香叶她们都想来呢,如今这一路,可要累坏奴婢了。”

    欧阳箬点上她的头,露了笑颜道:“你啊,就是平日少叫你做事了,如今才做一点点就喊累。活该让你这次好好干干活。”

    鸣莺也撑不住笑了:“夫人随侯爷出征这般高兴啊。奴婢累点也值了。”

    欧阳箬作势要打她,鸣莺嘻笑着跑了。

    楚霍天忙完一段才进来,如刀刻一般的俊颜倒是柔和了许多,不像是大战在即的神色。欧阳箬上前解了他的外衫,李靖才早绞了帕子等着。

    楚霍天自己接过擦了把脸,随意坐在椅上,见欧阳箬神色疲惫却是笑意浓浓,微笑道:“行军跋涉的,你可受得了?”

    欧阳箬抿嘴一笑,不语。

    楚霍天兴致似乎挺高,用了晚膳又挑了灯叫李靖才搬来棋盘,要与欧阳箬对奕。欧阳箬执白子,楚霍天执黑子。

    楚霍天的攻势凌厉,欧阳箬本明白他的棋力如何,下得也不甚尽心尽力,才过了一会,欧阳箬不得不凝神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