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在她面前破碎,碎了,碎了,连带的她的心也碎了。这是她父亲亲手雕了在她十岁生日时送于她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宝贝。而在父亲去世后,她多少次是抚摩这玉才能安然入睡。

    碎了,碎了……

    欧阳箬颤抖地用手一点点将碎玉拢了过来,仿佛要留住最后的一点念想。

    父亲,苏颜青,一个是至亲,一个是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天神一般的男子,这一摔,他终于将她的信仰全部摔碎,统统不留一点温情。

    楚霍天见她不哭不闹,只在地上摸索颤抖地捡着碎玉,心中越发暴怒。他猛地上前,一脚将她好不容易拢来的碎玉一脚踢了开。狠狠地揪起她怒吼:“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会在该死的苏颜青身上!为什么他会在醉后喊你的名字。为什么!”

    欧阳箬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再无往日的温腕与柔情,只剩下悲凉与憎恨。

    她一点一点掰开楚霍天紧扣她的手指,站定后颤抖却又坚决地道:“皇上既不信臣妾,臣妾自然无话可说。可笑你我夫妻一场,最终不过你是皇帝,我是你的姬妾。是臣妾往日太傻,以为终归还有情义,可是皇上竟然听信别人一面之词。此时此刻,臣妾请皇上赐一死。不论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臣妾都绝无怨言。”

    她说完,倒退几步,拢了拢长发,对他略略福了福:“皇上容臣妾回宫静侯旨意,另外与三皇子,霖湘作别。孩子可怜,还望皇上仁慈,多多看顾。臣妾先走一步。”

    她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走到殿门前,她略略拍了拍,过了好一会,殿门大开。欧阳箬头也不回,昂着头当先走了出去。

    殿外天光耀眼,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从面前直扑而来。在凌厉的风中,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轻松与畅快,那烈烈风吹过,似穿过她的灵魂一般,她的长发飞扬,再无任何拘束。

    两边的宫人吃惊地看着她。欧阳箬微微一笑,渐渐消失在他们的眼中,也彻底地消失在楚霍天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