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昏暗,一些下人正在廊榭处挂上灯笼,初夏的夜在楚京还是微微有些冷,昏黑的夜色渐渐笼罩,一路花园廊门都看得模糊不清。宛蕙与鸣莺紧张得微微屏着气息,沉默地跟在后边。

    欧阳箬嘴角含着一丝礼貌的淡笑,仔细地听着张嬷嬷条条理理地说道。不时点点头,轻声说着,“代妾身谢过王妃。”

    “如此甚好。”

    “张嬷嬷辛苦了。”

    她声音柔和,绝世的容色在夜下依然未减分毫。张嬷嬷识人无数,越看越是心中诧异,但却不得不服她礼貌有度,是个大家出身。

    到了“静云阁”张嬷嬷领了欧阳箬穿过雕花青石门,迎面有个不知什么石料做的屏壁。上头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欧阳箬在夜色下看不清,只匆匆掠过一眼。

    接着穿过一个前堂,两边还盖了耳房的几个小间,想是给丫鬟奴婢睡的。到了主厅,早有下人燃起了明亮的烛火。一派金黄耀眼。

    欧阳箬略略一打量,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顿时松了口气,端然坐在主位上。她出身诗书世家,在少女时期,父母对其教导严厉,一坐一行皆有规矩。后来进了华宫更是律己不敢放松。

    虽然欧阳箬此时浑身酸软无比,但是却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不见一丝疲态。鸣莺放下手中的凌湘,凌湘一落地,便扑过去奶声奶气地冲着欧阳箬叫道:“姨母……姨母抱……”

    张嬷嬷闻言,心中才恍然大悟。欧阳箬悄悄瞥了她一眼,见她只盯着自己怀中的凌湘看,心中那块大石才放了下来。

    欧阳箬和声道:“张嬷嬷辛苦了,日后在府中,还需要张嬷嬷提点一二。”欧阳箬说完,从袖子中掏出用红绸包住的一封银子放在她手中:“初次见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见面礼,这些就当请嬷嬷喝茶了。”

    张嬷嬷只觉得手中的银子沉甸甸地,少说也有几十两。顶得上自己一年的年封了。慌忙推辞:“夫人,这可不行……”

    欧阳箬收回手,浅浅笑道:“张嬷嬷先不用推辞,我如今正有件事情请嬷嬷帮忙呢。我随车的箱笼甚多,里面物件不经摔,拿出来一件一件搬也麻烦,就怕府中的丫鬟不晓得,摔坏了。所以,想叫嬷嬷多派几个奴婢来,让我身边的人跟着去。行么?”

    张嬷嬷一听也不是什么难事,忙又连声应了,欧阳箬一使眼色,宛蕙与鸣莺跟着下去张罗了。

    欧阳箬晚膳用了些,到了大半夜,那些箱笼才搬好停当。

    宛蕙与鸣莺早就累得说不上话来。欧阳箬特许了她们早去歇息,独自带了凌湘睡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欧阳箬却是早早起了床,叫了外边伺候的丫鬟帮自己收拾停当。

    因外边还是有些凉,欧阳箬身着叶儿绿缠枝小碎花长裙,外披一件同色碧玉纱罗衣。头上端端正正地梳着宝月髻,头上只插一支镶猫眼绿金簪,其余各点缀了几点珍珠缀银珠花,整个人显得清爽可人,并不张扬。

    她由宛蕙扶着,张嬷嬷领着朝王妃的院子走去。

    张嬷嬷走在前边,后边跟着两个丫鬟,欧阳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对宛蕙轻声问道:“我吩咐你带的东西都带了么?可别出了错。”

    宛蕙点点头,回头示意欧阳箬看了看跟着来的德轩:“都在呢,夫人放心。”

    欧阳箬这才放心地朝前走去。

    楚侯府中建得十分大气,甚少有华国常见的曲水廊桥,亭台楼榭。一眼看去,规规矩矩,方方正正,一条道横平竖直,足足可以几人并行。

    道两边种的多是杨树,就是穿门而过,那门也一定是开得大大的,雕刻精美,一律漆红大门,虽然说不上难看,但匠气却是难免的,不似华地的园子,一步一景,浑然天成。

    欧阳箬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深吸口气,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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