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们正屏息凝神,玉阶前站着御史中丞张书英,他正滔滔不绝地一一列举楚霍天行事不当之处。

    他每说一条,文武大臣中便响起切切私语,等他堪堪五条说完,金銮殿上已是一派抑不住的哗然。

    这是楚霍天回朝第三天来,第一次有人公开站出来针对他的“参奏”。才三天呢,得胜回朝的盛大宫宴似乎还在眼前,如今却已然是一派肃杀。

    张书英说完,底下纷纷有赞同合议的,也有跳出来反驳之声,也有不少无动于衷之人。武将之中更是一片哗然。

    “奶奶的,我们出生入死,死了多少兄弟,在京|城外歇息几天,你们便叽歪个不停,侯爷!你只要一声令下,我德虎便把他脑袋给砍了!”武将之中忽然跳出个马脸汉子,楚霍天一看,原来是吴德虎这个莽夫。

    他轻喝一声:“金銮殿上岂容你无礼!左右金甲卫士何在?”话音刚落,两位金甲卫士上前向楚帝示下,楚帝点点头,两位金甲卫士便将他拿下。

    吴德虎尤自不服,口中依然叫嚷:“皇上……侯爷,那群小人就是见不得您打了胜仗……”声音渐渐远去了。

    楚霍天面色如常,微微一瞥阶前的张书英,若他想得没错,那些人已开始按耐不住了。他又看了看对面的国丈王景,只见他面色如水,浑然事外。底下百官却是个个面上表情生动。

    好一副百官百态图啊。他心中微微冷笑,静心等候。

    龙椅上的楚帝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臃肿老迈的身躯,轻咳一声:“爱卿所奏,朕会好好考虑,……这个……皇弟,你如何看?”

    楚霍天微微一躬身,不慌不忙地,清朗醇厚的嗓音在大殿里荡漾:“启禀皇上,柳洲乃是我楚国于粱秦交界之地,向来是我楚之咽喉,若不日日操练兵马,如何能一朝有可用之兵?况柳洲地域贫瘠,每年的粮草都需从楚地各处征集运送,且不说劳民伤财,因路途遥远,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运达,若不屯田,如何能让四万兵马有可食之粮?”

    他说着,顿了顿,犀利的眼神射向众官员:“且集兵屯田,自先帝之时便也有之,臣想请问张大人,风老将|军柳洲屯田,朝中人人都赞好,为何本侯在柳洲屯田,便是不宜之举?”说完,一双利目直盯在张书英的身上。

    “风老将|军屯田之时乃是梁国狼子野心,想要犯我楚之境,如今我国与粱秦二国交好,侯爷此举已属不当。臣怀疑侯爷恐有私心。”张书英甚是不畏,大声道。

    楚霍天面露鄙夷:“张大人也知道粱国曾有狼子野心,本侯想请问张大人,粱国的狼子野心是何时曾消失?难道一句交好,便不用防了么?用兵之道,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日日厉兵秣马,便是让粱国知道,我楚有好儿郎坚守边关,不敢一日松怠,如此才能让别国不敢有窥视之心。这点道理张大人都不知道,想来书都是白读了。”

    楚霍天语言如铁,只几句便驳了张书英“直言”。张书英被窘得满面通红。最后只能退回列中。

    接下来,有人又提出立储之事,挑起话题的依然是御史官。言官无罪,他们之中不少人自然希望楚帝能尽快立储,让朝廷的立储之争尽快平息。

    朝堂两派之人如煮的汤开始沸腾,以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为首的国丈一党自然支持立王皇后的嫡生皇子,以孙大人一派的文官清流自然想立文武双全的大皇子。武官们自然一动不动,不参与争论。楚霍天冷眼看着一众之人互相攻击推委,国丈王景却是文风不动。苍白的发丝在官帽下显得十分显眼,一个老狐狸!选在这当口想要立储!

    立长还是立嫡,两派之人争论不休。

    贤妃所生之子为大皇子,性格温和,诗书通读,十分得楚帝心意。清流一派自然更是大大喜欢。

    皇后之子为三皇子,生性顽劣,但为嫡皇子。他身后的国丈及党羽更是实力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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