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
“嗯,属下已经查过,南陵王回来后的确跟怀王有过颇多接触,不过大多是王府内部家事。至于那批黄金,属下尚未探出他是如何跟怀王作的交代。”
薛纪年之所以出京,明面上是奉皇帝之令代天巡狩,实际主要是明正言顺的巡视靖阳和南陵。
虽然殷之商做了南陵王,但毕竟他和怀王是父子,这血缘关系不是一般手段可以斩断,宣统皇帝不得不防。
若是让这父子两人又联合了起来,那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纪年执着布巾动作优雅的擦着手,慢条斯理的回道:“无需多说,只要一句圣心已查天命难为,怀王就不敢再有任何苛责。”
说白了,殷子商就算直白的跟怀王说:皇帝就是怀疑你了,给我个虚位就是为了盯着你。怀王也无可奈何。
到时候,殷子商再表明一下: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帮着外人呢,顶多近两年你们乖一点,别给我添乱,让我这个王位坐的稳一点,以后事情以后说。
相信老怀王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大体都会听从。
毕竟,他除了志向远大的要和天地试比高以外,智商和才华还不足以撑起他那颗硕大无比的胆子。
怀王府,脱了殷子商,等于老虎拔了牙,蹦哒不起来。
他今日已经旁敲侧击提醒了殷子商,只要他不笨,该做的防范他会做,该表的忠心他也得表。
都是聪明人,许多话不用说的太清。
薛纪年将手中布巾往水盆里一丢,转过身子往内室走去,边走边捏了捏有些发涨的额头,随口问道:“京师如何?”
薛柒站在原地,知晓这是督主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这是从薛纪年离京之后惹上的毛病,薛柒很是忧心。
“有消息回复,孟芸顺利进了宫,颇受陛下宠爱,已经封了昭仪。”
薛纪年嗯了声,这也是他离京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和孟芸避嫌。
他相信,只要不是如同上辈子那般,遇上皇贵妃那样的宫斗高手,以现在宣统皇帝后宫那些女人的手段还不足以对付孟芸。
再加上东厂在暗处相助,如今后宫之中,没人敢为难她。
只要她足够听话,他不介意将她拱上高位。
薛柒说完,明显的停顿了下,薛纪年敏感的扫过眼风,揉着脑侧的手不自觉微停:“怎么了?”
薛柒微低着头,有些迟疑的回道:“暗线回报,陛下宣宁昌侯觐见,有意将长宁公主……”
薛纪年瞳孔一动,急急追问:“将长宁公主如何?”
薛柒有些不忍的看了眼薛纪年,微一咬牙,回道:“将长宁公主许配给锦衣卫指挥使沈夜!”
嚓的一声,屋中那张精雕细琢的紫檀圆木椅应声四碎,散落一地。
琉璃盏砰然寂灭,四周顿入一片黑暗。
薛柒心头一惊,静默原处。
黑暗中,薛纪年明显气伏的胸腔和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在在都显示薛柒之言对他的影响之大。
半晌,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即刻回京!”
“督主!”薛柒不由声急:“督主冷静。消息传到现在已过数日,若陛下已经发下诏令,督主即便此刻赶去亦是无可更改。若是没有,督主也不必在意多等几日。代天巡狩尚未完毕,若督主此时离开,便是擅离职守,届时如何跟陛下交待?”
薛纪年的呼吸声愈形粗重,薛柒说得没错,可他心里却憋闷得仿佛要炸开一般的疼痛。
虽然一再的跟自己说,不去看,不去想,特别是离开上京以后,也许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这些日子,他已然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