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该死。

    可我这芝麻大的事儿,用不着来个满门抄斩吧?

    不只郗庆被惊呆了,候补里正赵不试也惊呆了。

    为了一个屁都不算的里正职位——如果能算职位的话——太上皇您亲自下场,罗织的罪名也忒夸张了吧?

    一个里正,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捞这么多的好处?

    但好处还真是不少,起码比那明面上的五百文补贴要多得多。

    血子仇什么手段都没有来得及使,郗庆就已经把自己所有干过的不太合规矩的事儿说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事儿还得从他爷爷说起,因为他爷爷就是里正,他老子也是里正,到了他这一辈自然还是里正。

    祖传的里正,那可不是一般人。

    郗庆回忆说,他爷爷就曾经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他老子也没少干。

    到了他这一辈,因为家教渊源,耳濡目染之下,他似乎天生就会当里正。

    九岁就知道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十岁就知道趴墙根听床。

    等到十二岁的时候,那可不得了了。

    上过几天数学的郗庆,那一手算盘打得比老账房都溜。来往账目,钱粮收支,谁家该多交点赋税,谁家可以“酌情”减免一二,他都一本子清账。

    并且,郗庆还破了一样记录——很荣幸地和他爷他爹成了连襟。比他老子,还要高明了那么一丢丢。

    当然,郗庆也偶尔吃吃“头汤”,伙同几个小伙伴跟本村的一个新媳妇超友谊接触了一下,呃,很多下。

    都怪那晚月色太美,都怪自己年少轻狂,都怪……

    赵不试听不下去了,上前就是一巴掌:“你特么还风雅起来了,呸!一家子人渣!”

    见赵大锤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赵不试说道:“对不住了,有点冲动了!您说得对,这家子人全都该死,要不现在就把他们给宰了吧?”

    赵大锤摆摆手:“杀人肯定是要杀的,但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没人告到官府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对啊,这么一个,呃不,这么一家祖传人渣,应该老早就被朝廷明正典刑、全家咔嚓了呀,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呢?

    因为什么呢?

    别的不说,那个可怜的新郎和他的家人,怎么着也不可能就此忍气吞声,甘心这么受人家欺负吧?

    告他啊!

    万年县衙不成就到开封府,开封府不成就敲登闻鼓、告御状。一个屁都不是的里正,还能遮了天了?

    “里正当然遮不了天,但对于村民来讲,他们又能走多远,看到多大的天?”

    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有些人的活动范围,可能只限于集镇和村庄。他们知道去哪里告状,又知道应该怎么去告状吗?

    难啊!

    更别说其他人的威逼利诱,更是让这些愚昧短视的村民无所适从,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这种事也能忍吗?”

    赵不试就不相信了,这种奇耻大辱会有人忍得下去。

    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呵呵。”

    赵大锤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就像数九寒天里的冰块,一丝暖意都没有,看着格外瘆人。

    “我敢跟你打赌,那个新郎已经死了,说不定全家都死光了,你信吗?”

    郗庆似乎觉得有了活命的机会,赶紧辩解:“他们全家没死,都活得好好的。我还每年给他们减免赋税,给点补助。他们家有事,我都要帮忙的。”

    赵大锤笑得更灿烂了:“说说,仔细说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