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正开着门,趴着个破桌子吃饭。

    男人正在训斥自己的老婆:“今儿个窝头怎么这么硬,咸菜为什么这么粗?你是不是偷懒了?”

    “窝头就咸菜,怎么吃不一样?”婆娘有点烦,说话有点冲。

    “你不懂!”

    那男人悠悠地说道:“这窝头,蒸得了,拿刀切成薄片,再拿火上这么一烤。嘿,焦香酥脆,那叫一个美啊!

    还有这个咸菜,好歹也要切成细丝儿啊。你瞅瞅,你这切的跟个擀面杖似的,下得去嘴吗?”

    婆娘不耐烦了:“就你一天天的穷讲究,有本事你也赚点钱,弄点肉夹里头啊?”

    “这叫粗粮细做,你懂不懂啊?你是不知道,往窝头片里面一夹,再就着碗稀粥,给个皇帝都不换啊。”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又似乎是,不屑于和这没什么见识的婆娘一般见识。

    那男人实在是吃不下去,一转头就看见了赵大锤和陈俊,两个要饭花子。

    男人招招手:“两位小哥,可要进来喝碗粥?”

    赵大锤不爱吃窝头,更不爱吃那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窝头。

    陈俊却笑了,忙不迭地打千感谢:“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俺们兄弟两个祝您老公侯万代,子孙绵长喽!”

    赵大锤悄悄一拉陈俊:“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穷讲究的家伙,到底有多抠门!”

    陈俊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人家好歹也招呼咱们了,也算是个好人了,咱们就应该感谢他了?”

    难道不是吗?

    别管人家是不是虚情假意,人家看见两个叫花子在门口守着,没有放狗咬人——好像他家也不像养得起狗的样子——已经算是莫大的慈悲了。

    虚情假意,总也算有点情意不是?

    陈俊这家伙,俨然就是个大肚汉。

    进了门,一句话都不带客气的,咣唧,一碗稀粥就倒肚子里了。

    男人笑了:“这是饿急了吧,慢慢来,孩儿他娘,给这个小哥再盛一碗粥来。”

    陈俊假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光给稀的,不顶饿啊。您,能不能给点干的?”说着,还眼巴巴地看着那窝头和咸菜。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舔了一下嘴唇,来个馋涎欲滴的死样子。

    女人有些不舍,男人倒是乐得有人帮忙解决那难以下咽的窝头,不由得哈哈大笑,把那不大的竹篮往前一推:“坐下吃!”

    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窝头呢?

    答案是,能吃很多,很多。

    看着陈俊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三两口就吃下一个窝头,竹篮里的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减少,那女人慌了:“小兄弟,你是多长时间没吃饭了?”

    “有好几十年了吧,记不清了。”

    世外高人嘛,经常辟个谷、磕个仙丹啥的,都不怎么正经吃饭。

    女人心疼地把篮子一挪,递过一碗粥:“溜溜缝儿,别撑坏了。”

    这饿得久了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太饱,要不然真有可能撑坏了肚子,造成比较大的伤害。

    可这个女人不知道的是,有稀的溜缝儿,那就,更能吃了啊!

    当篮子里最后一个窝头也惨遭毒手的时候,陈俊似乎才想起来,他还有个体型比他大些的“哥哥”。

    “大锤哥哥,你也要吃一个吗?”

    赵大锤脸皮薄,嘴巴刁,心眼少,实在是干不出故意难为别人的事儿。

    那一篮子窝头,说不定就是这两口子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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