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脚就请几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还来上班干什么?这样做不是加重病情了吗?”

    孙赶超和肖国庆面面相觑,心说徐达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林跃那边对于徐副厂长的关心毫不领情,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徐达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什么崴到脚了,根本就是借口,周秉昆是故意为难他,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讲是在给他难堪------当着众位工人的面。

    谷癕“秉昆啊,呐,这两张工业券你先拿着,剩下的欠账呢,我会尽快还上。”

    徐达左忍着怒火从兜里拿出两张工业券递过去。

    他不是没想过拂袖离开,但是林跃手里捏着十张工业券的欠条呢。

    当然,欠条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事儿被工人们知道了肯定会问徐副厂长为什么找一个普通工人借工业券,还一借就是十张,周秉昆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讲,就算时过境迁没了证据,工人们心里会怎么想?一个副厂长,  如果没被周秉昆捏住小辫子,会写下十张工业券的欠条吗?何况昨晚门卫也可以证明俩人确有碰面。

    孙赶超和肖国庆目瞪口呆,这咋说的?

    徐达左找周秉昆借工业券?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昨天可还是周秉昆找徐副厂长借工业券呢。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好,  记住,还有八张。”林跃把这两张工业券接在手里,往前走了一步小声说道:“厂长啊,你薅厂里的羊毛,我薅你的羊毛,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徐达左给他气得……那叫一个窝火,但是又不敢发作,还得陪笑装傻:“哎,哎,走了哈,剩下的我一定尽早还你。”

    说完挥挥手,走了。

    周围工人面面相觑,都在议论徐达左和周秉昆的事,虽然站得远听不清楚两个人的谈话,但是总觉得徐副厂长有点儿怕他的意思。

    ……

    当天下午,林跃去徐达左那儿请了个假,没到下班时间就走了,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对大红色,印着“喜”字的暖壶。

    他回到光字片儿的时候,正好撞见肖国庆和孙赶超,从他们嘴里知道涂志强已经回家后便奔光智巷,来到院子外面。

    从电视剧里的情节来看,水自流和骆士宾早晚要进去,涂志强就算没有为帮朋友出头打死人的事,也指定会受牵连,而且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十有八九也有他的份儿。平心而论涂志强不是一个善茬,关于这一点,从郑娟对他跟水自流混的态度,以及涂志强在木材厂为了获得休息时间故意崩坏锯片可以得到证实。

    就算涂志强不被枪毙,跟着这样的男人,郑娟的日子也过不安生,所以最好的策略是让两人和平分手,完事拉涂志强一把,让他免于死刑,这样一来也算对得起周秉昆和涂志强的友谊了。

    “强子哥,强子哥……”

    冲低矮的院墙后面有些破落的房子喊了两声,房门打开,涂志强从里面走出来。

    “秉昆啊,你怎么来了?”

    林跃拍拍车把上挂的一对暖壶:“我给你送暖壶来了,之前说好的。”

    涂志强记起当初的谈话,还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送礼物来了,接着又想起上午厂子里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这跟徐副厂长给他工业券的事儿有没有联系。

    “进屋吧。”

    眼见林跃把自行车停好,他接过暖壶,把人让进屋里。

    这个年代无所谓装修,各家各户都有的一样东西是灶膛。

    俩人走进去的时候,房门那边堆了几块柴禾,看起来是准备生火做饭。

    “来,里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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