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雨并肩往餐厅走,她还匀了一些小阳伞的荫凉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有多亲昵。不得不说,这世界真奇妙。
路上热的我一句话都不想讲,到了餐厅时已经走出了一身的汗,开门的瞬间冷气扑面,这才感觉回了魂儿。吴雨一坐下就掏出粉盒来补了补妆,一边补妆一边抱怨:“这才六月就热成这样了,也不下雨。我妈说西安都下了好几场了,可凉快了。”
我低头看菜单,随口道:“那你怎么不在西安呆着呀?”
“江南在北京啊!”她把粉盒收回包里,冲我笑了笑,“其实我妈也不同意我来北京,是我自己非得来的。”
我瞄她一眼,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她,“你吃什么?”
“来个意面吧。哦算了,还是要个帕斯塔吧。”她笑起来,放低了点声音对我说:“我吃意面老吃到脸上去,可丢人了。”
我俩点完了菜后,她又切回到那个主题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赶忙点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她又笑了。不得不说,这姑娘笑起来挺甜的,长得也不错,就是这个性格有点一言难尽,感觉又彪又单纯。
“江南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呀?”她问我,但问完之后又不等我回答,自己说道:“我跟他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了,本来大学也想跟他考一起的,但我学习不是很好,没考上北京的学校。”
“噢。”我拉过饮料来,叼着吸管慢悠悠地嘬。
“他刚上大学他妈妈就去世了,我那会儿特想来陪他,还跟我妈闹着要退学来北京,被我妈给骂了一顿。所以大学一毕业我就来了,我就想着,他一个人多可怜啊!”她皱了皱鼻子,皱出一种少女才能有的娇嗔来。
“嗯。”
“上次在他家小区门口,我追出去问你,想想也是挺冒昧的。”吴雨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
“呵呵。”
“后来想想应该不会,你比他大那么多呢。我后来也问他了,他说你是一个特别照顾他的姐姐。所以我是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总想跟你道个歉,但是也没机会。”她又笑了,笑得依然很甜很单纯,“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在这碰见你了。”
我把吸管从嘴里揪出去了,带着几分打量看着她。抱歉,我觉得我得重新再评估她一下才行,这姑娘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单纯。
服务员把我们点的菜端了上来,我把帕斯塔推到她的面前,她拿起手机来拍了个照片,然后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一边对我道:“我家啊跟他家是世交,那会儿他妈妈怀着他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俩人说来着,要是一儿一女就订个娃娃亲算了。”
她放下手机拿起叉子,咯咯地笑了两声,“我还说我妈呢,她们当家长的怎么这么没正形,什么年代了,还企图指腹为婚?”
我卷了卷盘子里的意面,也笑了笑,“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她微微一怔,“瞎聊呗。”
“又是青梅竹马,又是指腹为婚。”我卷起意面,大口咬进嘴里,笑呵呵地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啊?办喜事请不请我啊?”
“啊?”她捏着叉子叉起一根帕斯塔来,好像真的思索了一下,“这要问江南了吧,毕竟你是他的朋友嘛,他要请当然得请了。”
“对啊,我是他的朋友,那我干嘛要知道你那么多的事情。”我继续吃我的面,她安静了一会儿,才又笑道:“也是啊,我这人真是的,说我自己干什么。那……姐姐,你跟江南是怎么认识的啊?”
那声姐姐喊得我浑身膈应,搞得我直接没了胃口,不想吃了。我把叉子放下,擦了擦嘴,“你俩那么熟,你怎么不问他啊?我跟你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