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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内,是一间刑室。里面陈列着各色刑具,应有尽有,加之这儿处于暗室幽闭,本就透着两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之意。

    遑论此刻那刑室之中尚有血腥味儿未曾散去,一旁的刑架上,新旧血迹叠加,泛出一种诡异的颜色,让人望之怵然。

    燕迟斜倚在一张圈椅中,手撑着额头,修长的手指按揉着一夜未眠,加之心绪烦乱而有些酸疼的额角,眉心紧锁着,听得动静,眼也没睁便是问道,“看着人进去了?”

    “爷放心,属下亲眼瞧着人进了宫门,有咱们的人看着,晾他也不敢耍什么心眼儿!”关河语调自信得很,只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燕迟终于睁开眼来,眉宇却并未舒展,一双寒湛湛的黑眸幽幽凝着那处刑架,好似凝着不久前还被吊在刑架上的那个人。

    “他方才说的话,你可信?”须臾,燕迟开了口,语调幽幽带着两分飘忽的不真实感。

    关河一愣,“爷可是怀疑他说谎?”可下一瞬他却是断然道,“这不可能,咱们的刑讯手段爷该清楚,而且他刚才那样,如何还敢说谎?还有,他身上咱们可是留了后招的,他不想要命了?”

    “不是他,或许这就是他知道的。”燕迟也不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不过,不代表旁人不会。

    “爷的意思是不信皇后娘娘让她盯梢楚大姑娘和爷,只是因为王十六娘?”关河也不是蠢的,燕迟开了个头,他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又能因为什么呢?”

    燕迟没有说话,只敛下一双眸子,遮蔽了眼底的思绪。是啊,能因为什么?按理,王皇后一介深宫妇人,她的独子又还年幼,无论是宁远侯府还是金吾大将军府于她而言,都没有利益冲突,她若是个聪明的,应该与他们交好,而不是交恶。

    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就是因为王十六娘而已?

    可是,燕迟还是觉得不对,莫说王十六娘又没有闹到非他不嫁的地步,就算真是那样,王皇后会为了侄女,这般大动干戈?

    不过那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冒王皇后的名讳。

    “爷,你还是别多想了,要我说,定然不是什么大事,否则皇后娘娘大可像旁人一样派个死士,而不是派这么一个耐不住刑讯,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来。”关河宽燕迟的心。

    事实上,他们昨日布了局,铺了网,一抓抓了一双。只当中一个,如关山所言,刚刚抓住不等审讯,便咬破了事先藏在齿间的毒囊,自尽而亡。另外一个,经不住审讯,招了一些东西,却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说是王皇后为了自家侄女的儿女情长,使的一个昏招。

    “那人身上的痕迹瞒不了人,这会儿想必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不会怀恨在心吧?”关河心有隐忧,可偏偏既然审出了是王皇后的人,还不好不放。

    燕迟眼底风起云聚,脑中思绪飞转。昨夜那两人,到底是不是一伙儿的?看着倒像是不是,但会不会是故布迷障?若果真不是一伙儿的,那另外一人又是什么来历?那个自称是王皇后的人,被差遣来只为盯梢他和楚意弦的,透露出来的那些,会不会恰恰好就是王皇后想要让他知道,并且相信的?

    如关河所言,那个人挨不住刑讯,王皇后难道不知?还是王皇后果真当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根本察觉不到别人盯梢,或者即便察觉了,也没有那个本事将人拿住?可是,他却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一旦让他察觉出半点儿端倪,他就算没那个本事自己将人拿住,他也会不顾颜面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后头还站着宁远侯、老侯爷,甚至是陛下,他们随便哪一个不会出来一管这事儿?他一旦将事情捅破,她就不怕无法收场?

    王皇后入宫十几载,一直长盛不衰,可绝非这样没有心机头脑之人。眼下事态的发展即便她不能全盘掌控,她也不可能没有料到。

    那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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