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好了墨的砚台中轻轻润上,他一边润着笔,一边眼也不抬,似是不经意地轻声问道,“在你看来,那两个人可能是谁的人?是冲着他们当中谁去的?”

    “殿下这话就是为难属下了。不过想必燕小侯爷将两人拿住了,总能问出点儿什么来,咱们只需暗中盯紧小侯爷的动作便是了。”

    “本是这样没错。但你回来得有些晚了,若我是燕迟,此时,已经将该处置的都处置完了。你觉得,是这样吗?”案桌后那人的语调仍是轻描淡写,听不出喜怒。

    可就这样带着淡淡的凉意,拂面而来,却让立在案桌前的人一僵,再不敢开口了。

    桌后被称为殿下的人半晌没有听见回应,似也不在意了,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应一声是,转头便疾步往外走。

    一直抱剑立在书斋门口的黑衣男子这才转身走了进来,却听得斋内一声脆响,他脚步微微一刹,抬起眼来往内一瞥,目下闪了两闪,原是被桌后那人握在手里的那支管笔,罗汉竹制的笔管在那人指间硬生生折断成了两截。

    他面上仍是那副温温淡淡,不辨喜怒的模样,抬手便将那支断笔往笔洗中一扔,这才取了一旁的栉巾,一边净手,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另选几个人将人给我盯紧了,若再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一双半抬的凤目之中光影忽转,带着透骨的冷意,这位“殿下”不是旁人,正是齐王萧晟。

    而此时案桌前立着的那位抱剑的黑衣男子正是他的贴身护卫,唤作严冽。

    严冽听得那句话,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意外,他本想说此时燕小侯爷必然多有防范,楚大姑娘身边亦然,一动倒还不如一静,若是被抓住了把柄,未免不美。可瞧着他家主子,他那些话在喉咙口囫囵了一圈儿,又生生咽下了肚,最后只凝成了一个字“是”!

    “还有……让人去查查那个小院儿!”在严冽要转身退下时,萧晟却又沉声吩咐了一句。

    严冽倒并不觉得怎么意外,又应了一声,终于是转身退了出去。

    书斋内静了下来。